于三月份,一间香港骨董拍卖行将汉代玉辟邪的价格推向新高;很难想像一件玉辟邪可拍出千万港元;由此引发出一种排骨效应作用——所有与玉辟邪有关的玉件都涨价了。纽约的朋友见面时,总喜欢开个玩笑:「发财了有没有?有玉辟邪吗?汉代的!」
暂不说玉辟邪的价格问题,首先闲聊一下,就好像先打支预防针一样,对天价的东西有点心理准备。常说一件有很高价值的东西,往往用一个成语「价值连城」来形容。但究竟「价值连城」到底是指多少钱呢?在一个商业社会市场里,任何商品都有一个价格数字。比如:一杯奶茶价值一元,一辆车价值两万元,一个家庭房子价值一百万元。这样看来,「价值连城」就如一个杯子漂亮浪漫的外衣,遮蔽了里面的东西;每当口渴时,才知道杯里的真相、真味道。那「价值连城」就成了一句害人的空话。曾有一位朋友藏有一件收藏界公认为是「价值连城」的玉璧。 当他想转让玉璧时,突然之间,他迷惑了。一件玉璧不可能卖出一座城市的价钱。买家总会这样说:「它的真实价钱真的不好说」。言下之意,就是连买家也不知道,故而以试探方式来应付,随机应变。被赞美多年的「价值连城」的玉璧,在转手时原来是如此难堪尴尬。
以「价值连城」来作话题,其原因有三点:1.我们太习惯用这成语了。2.数千年来,「宝贝」与「价值连城」总形影不离。3.不得不提和氏璧感人的故事——一块玉璧换十五座城池。虽然如此, 但「价值连城」这成语对收藏界有很大的负面影响。不少纽约收藏爱好者就是冲著「价值连城」的宝贝,而大搞投资收藏;也有不少的爱好者误入歧途,总认为「价值连城的东西就可卖出一个好价钱」;其实不然,有价值的东西,如果在市场中操作不当、转卖时间不对、买家水平不高、收藏路数有异,那它的真实价格就出现两极化,常常出现「有价无市」的状况;或受环境所逼,必将有价值的东西贱卖。
藏品的价值观是直接受两大种类因素影响:1.直接的客观因素。 2.间接的附加因素。客观因数包括工艺,材料,工作时间,工钱,历史,文化,背景,及典故等等。而间接因素包括推消费用,与其它杂项费用,即指日常的租金,广告,工资,以及其它不大相关的费用(如鉴定费与资询费)等等。但有时候,不是所有收藏者对藏品有深刻的了解。如果考虑不全,就会低估藏品的价值,而定出了与藏品不相符的低价钱。譬如: 虽是同件玉件,但常常出现这种情况——鉴定过的藏品的价值比没有鉴定的高很多。这说明鉴定过的比没鉴定的来得更加贵,或更有价值。理论上,有价值的商品,就有相对应的价格。但在现实市场中,很多有价值的东西,不一定有相对应的价格,即出现价格高过商品的本身价值,或价格低过商品的本身价值。因此,市场给予收藏者很多机会,或很多陷阱。不管哪一种情况,搞投资收藏就要面对种种的风险。故而收藏者要相当慎重,不能被「价值连城」的「宝贝」蒙蔽自己的双眼。但同样,也不能错失宝贵的机会。
从汉代到明代,取用昆仑山脉玉料,雕刻出大量的玉神兽与玉动物,但经过历史的淘汰,能够流传下来的作品已寥寥可数。汉代的玉辟邪以雄伟神威的神兽为特征。而明代的玉辟邪虽多出于仿古性质,但其特点更呈现出日常生活能见到的自然动物的造型。因圆雕玉件的艺术性很高,故玉辟邪深受藏界追求。以此同时,汉朝的盛世是藏家们向往的,也以拥有汉代的玉辟邪因此倍感自豪。所以,在拍卖行,一件汉代玉辟邪拍出千万港元,那是不足为奇的事情。
数日前,欣赏到一位好朋友的珍贵明代玉辟邪,当时的心情特别激动,面对着精彩的沁色,生动灵活的造型,岁月沧桑的皮壳,有感而发:「眼前罕品盼已久,岁月沧桑缘难求;手抚玉兽无价宝,珍惜心情如深秋」。 特作于纽约华埠包厘街安记2016年8月8日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