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妙难言 画龙点睛
话说南北朝的首席画家张僧繇画艺精湛,南梁武帝常命他画佛寺。一回他在金陵安乐寺画了四条白龙,却迟迟不肯画上眼睛;逢人问起,张僧繇便说一旦画上眼睛,白龙就会飞走,世人无不视其为无稽之谈。三推四请之下,张僧繇最终还是为白龙画上眼睛,不料,忽见雷电交加,画壁瞬间崩坏,只见两条白龙腾空而起,乘云往天空中飞去,壁上徒留未画上眼睛的两条白龙;这是流传千古“画龙点睛”的历史故事,却也道出中国神传文化的玄妙深意。
临摹人物最难的莫过于传神,张僧繇是前梁吴地人(今苏州),与顾恺之、陆探微以及唐代的吴道子并称为“画家四祖”。他擅长画人物,梁武帝思念封地在外的数名皇子,就命张僧繇到各封地为诸皇子一一临摹写生,不论样貌、气宇神色,果然栩栩如生;梁武帝每每见到张僧繇的皇子画像就如皇子本人在前。
古人辨察人物,不是三围尺寸,也不是小脸当道,有一套天人合一的完整理论体系;阴阳无私生万物,乃至于天地之灵─人,于是人的形貌善恶也蕴含著天理,福与祸可见。
此外,古人观的形貌不只是面相、骨相、行走等有形的外部特征,显露于外却难以言表的气宇、风骨、胸襟等无所不观;其中又以人的双目为要。擅长写真的一代画师张僧繇,自是有其捕捉神韵的精妙画艺。
识人至要 在于眼目
孔子在《论语・为政》言及识人的基本步骤:“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人焉廋哉?”孔子一语道破识人的要点在于,先是观察一个人的行事作风,再观察他的动机与行事后的心境。
那么心境如何看?孟子《离娄上》:“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眸子不能掩其恶。胸中正,则眸子瞭焉;胸中不正,则眸子眊焉。听其言也,观其眸子,人焉廋哉﹖”言识人以观眸最为精准,明眸清亮必是正人君子,双目暗淡无神者胸无正道;听其言、观其神目,心思难掩。
自古,识人而用是帝王的必修课,统御治理国家的基本素养,最初相书仅限于宫廷秘传;清乾隆三十八年开始编纂,中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丛书《钦定四库全书》子部七就收录了辽王朴所著之《太清神鉴》一书,其序言:“是以古之贤圣察其人则观其形,观其形则知其性,知其性则尽知其心,尽知其心则知其道,观形则善恶分,识性则吉凶显著。”
直言观人形貌就能知其心性、明辨道义,人之祸福吉凶也就随之而来。
然而,面相学直至近代才在民间广为流传。
晚清军事家曾国藩,善用人才,虽贵为湘军统帅,选兵用将都得一一亲身挑选,并留下“冰鉴”一书传世;以神骨、刚柔、容貌、情态、须眉、声音、气色七个面向识人观相,该书第一章开头同样以“一身精神,具乎两目”,明言识人至要在于观眸。今人为趋吉避凶看相整形,循古人之道不必破费、不伤皮肉;心善行善、相随心转,凡胸有正气者,福必悠深,何须远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