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轶飞

今天花了点时间清理信箱，那陈年旧信中多是工作邮件，也偶有几封老朋友的来信，数量不多，因为朋友太少，老朋友就更少。老朋友的来信，一如既往的既无称呼，亦无客套，开门见山，寥寥数语，这样的行文令我熟悉，这真是老朋友啊！老到无论多少年没有联络，无论什么时候，或是从天而降，或是自地而出，彼此都不会感到惊奇；老到如同坐了好几个学期都没换过座位的同桌，虽然有点闷，但却也很习惯；老到没事时，安静的老死不相往来，有事时就是远遁天涯海角也能缩地如掌的一把抓到眼前。老朋友的来信，总让我有种错觉，好像之前海阔天空的岁月只是课桌上五分钟的黄梁梦，正梦到真切的时候，却被突然拍醒，一个熟悉的声音说：“用一下橡皮擦。”

老朋友说过的最温暖的话是，朋友认识超过二十年就是亲人了，我们比亲人还亲呢！老朋友说过最凄凉的一句话是，最怕自己八十岁时老去的样子。以我的短视，向来对一些遥远如火星的事情不以为然，八十岁？管他呢！直到我自己也慢慢变老的时候，才觉得那其实并不很遥远。

我新建了一个档案夹，将老朋友的信移入进去，不知道下一次想起来，打开来，读一读，会是什么时候？但就让它这样留存下去吧！红尘聚首，冤家居多，能有个老掉渣的朋友，彼此无求，也是奇遇，也是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