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者意见：改善美国教育得突破传统学校模式

关于美国教育的辩论往往发生在两极之间。一边是自由主义者，主张市场竞争和家长选择；另一边则是捍卫学区里的公立学校。中间也有妥协路线，如一些城市结合了学校选择和政府问责制。这三个公立教育版本之间不但产生了政治上的冲突，并在合法性和财政支持上承担了高风险。

但是，这些冲突都建立在以社区公立学校为主的基础框架。它成为衡量所有其他模式的标准。这造成了教育模式之间根深蒂固的竞争，如特许学校对学区学校，公立学校对私立学校。每次我们读到“教育券（Voucher）没有效果”或“特许学校从公立学校抢资金”等论调时，他们都是从基础框架出发的：学区学校是正统；特许学校和私立学校奖学金计划必须创造优异的学业成绩才有存在的理由。

从历史上看，这个框架形成是偶然的。事实上，我们的学校系统以前曾经为各种各样的学校提供资金。大多数民主国家仍然在这样做。我们的教育制度是“单一的”，而那些民主国家的教育制度是“多样的”。这里的单一并不意味著资源、内容和结果的相似性，而是施教的模式和思维。

现在我们不仅要考虑是否允许偏离这种单一性，还要考虑到单一性是否符合民主原则。从政治哲学、宪法史、文化理论、教学和公民成绩等角度，我们得到以下的结论。

从几时起，美国学校系统为何停止支持天主教、公理会、甚至犹太教会办的学校？在十九世纪中期，那时占多数的新教徒开始担心，数百万涌向美国的天主教移民将危害美国的民主。随著时间的推移，这些本土主义团体利用这种担忧取得了政治上的优势，他们通过立法统一教育体制，驱逐了多元化教育体制。“单一性”一词被写入许多州的宪法中，而且类似布莱因修正案（Blaine Amendment）的法案开始禁止政府资助教会学校。结果，一百年来我们只知道公立学区，社会的集体想像力也受其限制。

同时，大多数其他民主国家都采用教育多元化，分散了教育的资金、监管和传授。这些教育多元化国家同时资助多种学校模式，无论是教会学校、蒙台梭利还是华尔道夫，每一种类型的学校都要对教学成果负责。例如，荷兰平等资助36种不同类型的学校。英国、比利时、瑞典、新加坡、澳大利亚、加拿大多数省份也为不同的学校提供资金。这些国家审核公立学校教学成绩的标准也会使许多美国的教育改革者觉得不自在，比如要求他们教一个共同的课程和进行公开考试。同时，无数学校又可以在符合自己办学宗旨的前提下教授这种统一课程。

教育多元化并不否定教育目的的共同点。相反，它的出发点是我们所有人都有兴趣教育下一代，因此需要政府的监管和监督。它的另一个基点是，教育和道德不能分开，因此资助的学校反映出不同的价值观。多元化解决了一些问题，也制造了一些新问题。但是，在类似的民主国家中，美国认为学区学校是公共教育的唯一形式，这一点是走偏了。

当然，美国的一些地区和州已经开始尝试其他民主国家行之已久的模式。问责制结构和更严格的标准、特许学校和学校选择改变了数十万儿童及其家庭的教育经验。这些重要的变化可能导致教育规则重写。套用社会学术语，合理性结构发生了变化；30年前无法想像的，现在可以想像，因为我们已经开始看到、经历并研究它了。

但是社会观念很难改变，每种创新都要在深蒂固的政治利益和文化规范前证实自己。在马里兰州，小型的特许学校不但受到限制还要拼命争取资金。在华盛顿特区，特许学校表现良好，但“机会奖学金计划”仍然面临挑战。丹佛被认为是传统和特许学校之间合作的典范，但这是经过长期努力的结果，而且合作尚未扩展到非公立学校。在全国绝大部分地区，这种对话基本上不存在。

因此，辩论不应仅将重点放在新的学校模式，还要质疑现有的教育框架。 将社会观念从单一性转向多元化，这肯定会触及理论、实践和政治妥协。但最终的结果可能为下一代美国公民产生一个更灵活、负责和高质量的学校系统。

-原文作者 Ashley Rogers Berner为Pluralism and American Public Education - No One Way to School一书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