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康熙时期的内阁中书、毗陵诗派代表诗人陈玉璂,曾在他的《学文堂集》中记录了一件奇闻,这件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改变了他对因果之说的看法。
于生,是明朝重臣于谦的后代。为人诚实,做事踏实认真,且很有口德,从不随便乱讲别人的不是,也从不说不好的话,在一众书生中被视为品行很好的人。但这于生却有一个怪癖,不管夏天多炎热,他也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从不像别的书生一样,热了就宽衣解带下河冲凉。平时洗澡时,也一定会避开人单独关起门来洗,众人都觉得他实在太奇怪了。
一日,于生又独自在昭庆寺僧房洗浴,同学蔡生有意戏弄他,便悄悄地隔著门窗偷窥。这一偷看,可把蔡生吓坏了,只见那于生全身几乎没有人的正常肌肤,左边身子长满猪鬃,右边身子覆盖著一层蛇麟,赫然一半是猪身一半是蛇身。
蔡生惊恐地大叫起来,于生猛然一惊,知道再也瞒不住人了,便哭著对蔡生说:“这是我的三生罪业,至今历历在目,难以忘怀。
起初,我转世为猪,对自己的托生非常憎恶。
临死之时,遭棍打刀杀,又下汤火,但神识终是没有离去。继而转生为蟒蛇,盘卧在岩穴下,自己都觉得面目狰狞可恶,所以时常掩藏。苦于饥饿,尽管百虫荤腥,又带著甲壳,我也是一吞而尽。因为太饿,想吃的愿望越来越重,又吞食大鸟。
我想到自己不断杀生,没有终了,于是发誓只喝水。
但是转念又一想,蟒蛇毒涎入水会杀死鱼蚌,世人误饮也一样会杀人。
我慨然叹道:『为了活命就得杀生,何不选择死呢?』遂即调头回山,卧在烈日之下曝晒身亡。在地府,冥官对我说:『你有人性,看重别的生命,舍弃自己的生命,应当救拔你转生为人。』” 蔡生听完这番话,目瞪口呆,神色惊悚,久久才回过神来。后来,蔡生将此事告诉了自己的朋友李九来,李九来又转述给陈玉璂,此事便传录下来。
陈玉璂在文中评述说:“轮回果报,本是佛家说法,我向来不愿去说,阅读《太平广记》等著作,发现里面记载许多这样的事例,我也不很相信。但这件事情是李九来亲自从他的朋友那儿得知的,没有任何可质疑的。畜类因不嗜杀得以转生为人,同理,人要嗜杀也将不会得到人身。” 陈玉璂还以一个人转生为畜的实例,佐证上面所说的话。
金坛有一个姓巨的人,某日死了,恰好此时百里以外一户农家的母牛生下一头小牛,小牛肚下惊现巨公之名,让众人大吃一惊。巨公之子听说此事后,将小牛买下,将其安置在另一房舍,使其安然终老。陈玉璂评道,对于无德之人,人间的律法未必能将其治罪,但冥冥之中的果报,却无论何人都不能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