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新任总统马克龙上任后次日,旋即赶赴德国与他未来最重要的盟友默克尔,就欧盟财政改革方案进行双边讨论。而默克尔当天也刚带领执政党赢得她竞选连任仕途上最关键的地方选举,这让两人携手合作之路更上层楼,“默克龙”(Merkron)的封号也因此不胫而走。
要务:提振经济拉抬就业
马克龙甫于14日上任,便于次日启程前往德国会见默克尔总理,针对政见中关乎他长期执政成败的欧元区财政联盟改革方案,寻求双方的共识。
德法两国自始都是欧盟整合的领头羊,然而,在经济的持续停滞下,法国已从欧盟整合的要角中渐趋退色,转而由经济力旺盛的德国独挑大梁。要想重拾欧盟往昔“德法共治”的局面,唯有让经济成长与德国并驾一途。
经济学众所皆知的真理是,拉抬就业率是提振经济的重要手段。然而法国在奥朗德任内,失业率依旧保持在10%的高位,其中25岁以下年轻人失业率更是接近25%。马克龙在他的政见里,就提振经济提出了不少方案,诸如将公司税从33.5%降低到25%;削减12万个公务员职务,降低行政开销;让政府赤字低于欧盟3%GDP的标准;增强劳动力市场灵活性,包括薪资与解雇条件。希冀借此提振经济动因,间接拉抬就业率。
经改方案短期难奏效
但整体来看,在承诺保持退休金福利等无法摆脱的社会主义措施阴影下,公司税的降低将造成预算间的排挤;公务员岗位的大幅减缩,又将面临失业安插的问题;放宽劳动条件,或逾越了劳工界红线。种种措施,在首任任期内,或难奏效。
除了前述振兴方案,他同时还将注资500亿欧元,期望在五年内就基础设施和绿色科技进行大规模投资,并扩大失业人员培训,提高整体就业率。但市场分析认为,看似庞大的资金实则仅占GDP总值2%的动能,成效恐有限。
曾担任奥朗德任内经济部长一职的马克龙,从欧洲主义观点中倡议的欧元区财政联盟改革方案,看似欧盟事务,同时也是挽救法国经济的一帖猛药良方。
内外兼顾下猛药:移转同盟
马克龙主张,欧元区应成立各成员国财政可以移转的联盟,建立所谓的“移转同盟”,并落实欧洲银行同盟,进一步走向“经济政府”规模,最终达到统一目标。该同盟将有其本身预算,来源由各同盟国收入挹注,并设立欧元区国会与财政部长一职,确保各国间的财政移转在危机或改革所需时能保持顺畅。当然德国将会是移转同盟中最大的财政支付国。
这个过去在欧元区经济危机时曾被提出的构想,如今在马克龙的重新包装下,成了他挽救法国经济的一帖妙方。毕竟,这在实施上有其一定的支持基础,尤其是那些经济成长不佳,所谓“外围”的盟国。相较于国内的改革措施,该方案一旦获得关键地位的德国(也是此前擘划者之一)的力挺,法国便可更为快速地获得庞大财政的奥援,扩大其就业率,加速经济复苏的脚步。
至于默克尔的态度,碍于选举的压力,在马克龙获胜当下虽给予马克龙“为数百万法国人民带来希望”的高度评价,但也表示她不会考虑改变欧元区财政规则的立场。
防极端化政治 默克尔或愿携手
但是,欧盟各国极端化的政治分歧,却造就了马克龙理直气壮的坚强理由,也让默克尔在会面后和缓了她的立场。马克龙强调,移转同盟的财政转移支付,可以让欧元区外围的经济弱势国家向内圈趋于一同,否则,就形同迫使他们走向极端化的政治分裂。分析指出,勒庞未能当选是预料中事,但囊括三分之一选票却是法国走向极端化政治分裂的征兆。法国经济低荡,虽不致沦丧至外围,但少了欧盟的援助,其下场却与外围盟国无异。
马克龙同时还对默克尔展现了他不凡的政治手腕。为了让德国消除对欧债的疑虑,他明确表达反对把欧元区国家间的“旧债”(old debt)予以共同承担化的立场。而这的确是德国普罗大众最难以接受的欧债处理模式:欠债不还一笔勾销。
双方会面后,默克尔对马克龙的主张释出了善意。她说:“从德国的观点,若合乎情理,修改条约就有可能;如果我们能讲的出原因、目的、重点,德国就会准备好。”默克尔深明大义,法国的主张对德国而言,的确是等同重要,欧盟几场惊滔骇浪的选举,早已经清楚表明。而9月德国的大选更成为支撑这个观点的关键。
据中央社引述德国媒体的报导指出,默克尔所领导的基督教民主党14日在德国人口最多的北莱因-西发利亚邦选举中,让当地执政的社会民主党爆冷吞败,使得9月联邦选举后持续掌权的希望增加。因为这里是德国人口最多的邦,被视为今年9月联邦大选前最重要的民意指标。同时,它还是社民党自己的“大本营”。据出口民调统计,基民党(CDU)在该邦的支持度激增,得票率从2012年的26.3%上升至34.5%;而二战后大部分时间均在此邦执政的社民党(SPD)则由39.1%下滑至30.5%。连续三次的失利,让社民党党魁舒尔兹的竞选前景蒙上阴影,也推升了默克尔连任机率。
欧盟根本的问题就出在财政的结构性问题,马克龙的政策,实则新瓶旧酒,只是他在反欧盟民粹蜂拥而起的当下,敢于反向操作,重提这一“大胆”的欧盟改革方案,著实让世人领会到这位自拿破仑以来法国最年轻的领导者的勇气与见识,也难怪默克尔在两人会面时毫不掩饰其惺惺相惜的态度。
外界咸信,只要能顺利连任,务实但正义与理想色彩同在的默克尔,必将与马克龙联手,共同面对此一结构问题。媒体“默克龙”(Merkron)的封号,也自此不胫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