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军改在高层层面尘埃落定。七大军区一并作古,五大战区业已开张。在关键的战区军事、政治主官选配中,思路十分清晰。五位战区司令,四位由原来的其他大军区司令异地调任,而这四大战区政委则是本地原有大军区政委就地转岗。惟有中部战区司令、政委,一为本地擢迁,一为军委空降。换言之,五大战区司令无一是本地留任。
绝对领导重要一环
具体来看,原兰州军区司令刘粤军东调南京,担任东部战区司令。渖阳军区司令王教成南下广州,担任南部战区司令。济南军区司令赵宗岐西进成都,担任西部战区司令。北京军区司令宋普选北上渖阳,担任北部战区司令。而原南京军区政委郑衞平、广州军区政委魏亮、成都军区政委朱福熙、渖阳军区政委褚益民都原地不动,转任东、南、西、北四大战区政委。中部战区方面,原北京军区副司令韩衞国出任战区司令,原总政治部副主任殷方龙空降政委。
这种大规模的调动洗牌,不禁让人联想其文革期间的八大军区司令对调。一九七三年底,毛泽东一声令下,全国十一个大军区中,除了履新时间不长的三个大军区之外,其余八大军区司令对调。而当时的方法也很清楚,即“军区司令员互相调动,政治委员不走”。毛泽东还引用了当时流行的文革样板戏《沙家浜》里的唱段说,“就像阿庆嫂唱的‘司令常来又常往’嘛。”
毛泽东谈及司令对调问题时明确说:“一切行动听指挥。调动一下有好处,也是加强集体领导,反对山头主义,保证党的绝对领导的重要一环。军队要统一,要整顿,要加强。”后来,邓小平在谈起此事的必要性时也指出:“这是因为毛主席很懂得领导军队的艺术,就是不允许任何军队领导干部有个团团,有个势力范围。”
一个领导在一个地方工作久了,容易形成各种盘根错节的关系,容易形成团团伙伙,特别是掌握一个大战略方向的党政大权的高级领导干部,更应避免这种情况出现。虽然共产党的干部不至于产生像中国历史上藩镇割据、地方大员拥兵自重的情况,但是也应防止类似情况出现。
互为牵制相互制约
无论是就涉及范围还是人事调动方式而言,本次五大战区司令调整,都堪称八大军区司令对调的升级加强版。
以古鉴今,无复赘言。其目的都是保障对军队的绝对领导和集中统一,打破固有的利益体系和人事格局。
十八大以来,在抓捕郭伯雄、徐才厚等军老虎的同时,军队人事已经进行了相当的调整。而此次军改,随着军委部门重组、新军种组建、战区司令对调,人事进行了翻天覆地洗牌。其“威力”已经远远超过了八大军区司令对调。
当然,人事调整往往伴随着权力重构。昔日八大军区司令对调时,就趁机“杯酒释政权”,各大军区司令履新后,不再兼省委书记,改变了文革以来形成的军区司令兼任省委书记、党政军权集于一身的体制,“集中精力搞好军队工作,抓好部队建设,准备打仗”。
时至今日,固然已经不存在地方上党政军集权的问题,然本次五大战区司令调整,亦参考借鉴了分权策略。原有集军政、军令、军备等于一体的大军区体制被废黜,陆军、海军、空军等军种总部掌军政,战区只掌军令,互为牵制,相互制约,战区司令“专司打仗”,无权负责部队建设管理,解除了“军政权”,与八大军区司令“杯酒释政权”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此处之“政”乃“军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