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建新

（一）那时候
当现在变成了过去，这里变成了那里，那过去的一切也就成了回忆。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愈来愈多的总是回忆起过去。往事的记忆，在脑海中出现，竟然都是一个个视频一样的片段镜头。

最早最早的记忆是这样的：自己很小，躺在襁褓中，面朝上，面前有一个影像，或者是后来知道的那就是一个人。这个人在给我从上到下的捋著身体，嘴里还发出声音：“长个，长个。”，那时候就感觉这身体百骸各个骨节都那么的舒服，啊，真舒服啊！全身畅通，就希望这样的捋下去。因之也就对眼前的这个人有了极好的印象。后来知道，这个人就是妈妈。回忆起来，那个情景十分清晰。想起来，人之本性，与生俱来：判断一个人的好坏，本能的就是以他对我好还是不好来作为判断的标准了。

嗯，总看到关于老师的新闻，就想，先讲讲我那时候的老师们吧。

最早的老师，应该是保育院时候的了。我是全然没有一点印象。但是家母保留了一张照片，黑白的，上面是清一色的穿著一样花色的棉袄棉裤还带著棉帽子的几十个孩子。一样的装束，看不出来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全都站成排，唯独有两个孩子在前面：一个坐在一个敞篷的吉普车里，显然是孩子的玩具车，但足够大。另一个骑在木马上。妈妈告诉我：这个坐在车里的孩子，就是我！而那个骑木马的男孩子，当时保育院要拍照片时，就是他和我两个人争执，都要坐小汽车，最后还是阿姨哄劝说服了那个男孩子让步，骑了木马。据妈妈说：阿姨告诉妈妈说你这个女儿，谁说什么也不听，闭著眼闹，就是非要坐那个小汽车。没有办法，只好这样了，很有意思哦！阿姨们当作好笑的可爱的事情对周末来接女儿的妈妈讲述，一点儿没有懊恼嫌弃的意思。而我是一点点都不记得了，如果没有照片为证，恐怕自己是要赖帐的：我有那么欻尖儿吗？铁证如山哪，呵呵。

（二）这是谁家的小妹妹

小时候由于家庭关系，基本上就是在姥姥家和母亲家来回迁徙的。姥姥住在天津，母亲在秦皇岛。我很多时候是在姥姥那里，因为大姨父是南方人，称姥姥是外婆，我们这些孩子都随著叫外婆，小孩子就叫成了婆婆。

婆婆和五姨妈住一个院子。五姨妈家有四个孩子，两个男孩，两个女孩，最小的小表姐也比我大两岁。每天哥哥姐姐都去上学了，留我一个人在家里，没有人玩，很没意思。整天的盼哥哥姐姐放学回家好有人陪我玩。但是他们也要写作业啊！就萌生了“我也要上学”的念头。就缠著婆婆要上学，婆婆被我缠的没办法，就不知道用的什么纸，用大针白粗线给我钉了一个大大的本子，还用尺量著，画了格子，每行的第一个格子给写好了一个字头，让我照著写。记得写的是最早的那个方块字的汉语拼音，看到至今台湾用的还是那个，我就真的照著写了起来。

可是还是不能像哥哥姐姐那样上学校啊！有一天小表姐上学，我就死乞白赖的缠著她，非跟著去不可，姐姐不让我去，我非缠著，眼看要迟到了。没办法，她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一直跟到学校，到了她教室里，也不肯回去。正闹著，打铃了，上课了，只见大家都各就各位，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小表姐也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这时候我倒傻眼了：我该怎么办？老师？老师是什么？正徬徨著，忽听脚步声，有人说：“李老师来了！”情急之下，看到讲台下有空档，就一头钻了进去，现在想起来那时的狼狈相，很像鸵鸟吧！听到脚步声愈来愈近，就在自己身后停下来了。只听一个很慈爱的声音，笑了：噫？这是谁呀？怎么有个小妹妹在这里呀？快出来，不要躲在那里。（我出来了，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害怕。）老师问：你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在这里啊？这时候姐姐站起来了告诉说是我的妹妹，她非要跟著来上学，姐姐站在她的位子上，一脸的惶恐，周围的同学都看著我们。

这个李老师，现在回忆起来，她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四十左右岁的样子，齐耳的短发，胖胖的身材，十分和气，穿著一袭紫色的布旗袍，看著我说：“小妹妹，你几岁呀？”我说了。“哦，那你还太小啊！等够了六岁，就可以报名参加考学了，那时候再来吧！今天先回去啊！”告诉姐姐，送我回家了。

可能是第二年？我去报名考学，面试我的，可巧就是这位李老师。她一看见我就笑了：“小妹妹，你来啦？今年够年龄了吧？”也忘记了都问的什么问题了，反正是考上了，我就成了天津南开区第一中心小学的学生！（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