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战争系列文章(五) 屡战屡胜  第七军桂军被誉“钢军”
2017-08-12
孙传芳被称为“北洋第一悍将”,自恃拥有“苏浙皖闽赣”五省地盘,财力雄厚,兵精将强。但在桂系第七军入江西战场后屡战皆捷,击破孙传芳10余万主力,对扭转江西战局起到重大作用。

北伐军围攻武昌城  孙传芳增援吴佩孚

1926年8月,蒋介石统率北伐革命军自湖南攻入湖北,吴佩孚急电孙传芳求援。原吴佩孚的总参谋长蒋百里,在战前改投孙传芳,出任其军师,并为其出谋划策说:北伐军在两湖锐气正盛,我们让其跟吴军精锐激战,消耗其锐气,待其两败俱伤,便可趁虚进攻。故孙传芳一方面敷衍吴佩孚的增援请求,同时又派人跟蒋介石的代表假意进行和平谈判。

不料,北伐军在汀泗桥、贺胜桥击败吴佩孚精锐,迅速包围了武汉三镇,孙传芳方从梦中惊醒,急忙派兵增援吴佩孚。

孙传芳被称为“北洋第一悍将”,自恃拥有“苏浙皖闽赣”五省地盘,财力雄厚,兵精将强,军饷弹械充足,实力较吴佩孚有过之无不及。

孙传芳于8月25日决定调集大军入赣(江西),并将其20余万兵力分成五个方面军,以其最精锐的邓如琢、郑俊彦、卢香亭、陈调元四个方面军,重兵部署在江西堵截围攻北伐军。

蒋介石果断传军令  北伐军攻打孙传芳

蒋介石总司令审时度势,鉴于湖北中路军总指挥唐生智野心勃勃,不愿蒋介石坐镇湖北武昌;孙传芳虎视两湖和两广,于是果断决定开辟新战场,提前入赣攻打孙传芳。

9月2日,蒋介石下令以谭延闿、鲁涤平第二军、朱培德第三军、程潜第六军为主力,分三路向江西进军。9月10日,蒋总司令亲至武昌南湖第七军军部,并命李宗仁率桂军克日入赣增援,相机攻打孙传芳。

北伐期间,国民革命军总司令蒋介石。

王柏龄弃军潜逃  北伐军南昌失利

前面三路北伐军进攻江西初始顺利,后来一波三折。

程潜指挥第六军于9月19日攻入南昌城,不料王柏龄不听程潜调遣指挥,北伐军遭到敌援军反扑,王柏龄弃军潜逃,第一军党代表缪斌不知去向,团长孙元良率其第2团擅自撤离阵地,薛岳率第3团进攻牛行车站失败,南昌失守。

孙传芳在夺回南昌后,乘胜调集三路大军反攻,北伐军被迫同孙军背水一战,若再度失利,敌军将直趋武汉、长沙,拦腰截断北伐军。

正在此时,李宗仁统率第七军共2万余官兵,日夜兼程,征船东渡过大冶东面的大湖沼,于9月18日抵达阳新。

羊肠山首战告捷  第七军箬溪歼敌

9月20日,李宗仁获悉第一、第三、第六军已向南昌方向发动进攻,但不知南昌友军此时已败。他忽然发现,江西武宁已有敌军盘踞,第七军驻黄石港兵站也紧急报告,敌军已在黄石港登陆,桂军后路已被敌军陈调元部切断。

李宗仁在阳新召集紧急军事会议,他认为如能攻占九江,击退卢香亭敌军,则近可解除敌军对第七军的包围,远可声援南昌友军。自古兵贵神速,夏威、胡宗铎两指挥均赞成这一冒险决定。

当夜,第七军架设浮桥,拂晓渡河,向九江挺近,抵进横港。程潜第六军忽然“不知去向”,九江皆为湖沼地区,桂军此时三面受敌,若继续冒险孤军深入,必被敌军重围而弹尽粮绝,于是顶住苏俄军事顾问的威胁,下令放弃九江,全军翻越羊肠山,去寻找第六军。

羊肠山是阳新和武宁交界处的一系列险峻石山,易守难攻。第七军第15团自清晨与敌激战到下午3时,击溃敌谢鸿勋部一个团,全军翻山进抵武宁县北的箬溪。敌第三方面军总指挥卢香亭,命谢鸿勋部2万余人在箬溪坚守。

9月30日拂晓,李宗仁下令全军出击,均被对岸高地敌军炮火压迫后退。李宗仁便命作预备队的李明瑞旅自左翼向敌军右翼大迂回,正面由夏威、胡宗铎加强攻势。炮火正猛时,李明瑞旅突然以疾风暴雨之势压向敌右翼后方,桂军前后夹击,敌人纷纷夺路,跳河泅水逃亡。

箬溪之役为北伐军入赣后第一个空前胜利,桂军鏖战一日,便消灭孙传芳精锐谢鸿勋部。

第七军出奇制胜攻占德安  孙传芳精锐被歼计划落空

箬溪战后,李宗仁才得知北伐第六军、第一军在一星期前曾攻占南昌,但被敌援军南北夹击,损失惨重,第一、第三、第六军被迫西撤。

当时,北伐军的无线电通讯设备陈旧,李宗仁无法及时知悉各友军的最新消息,但见桂军士气高昂,于是大胆决定孤军深入,进攻德安,切断南浔铁路,牵制西侵之敌,以解救南昌方面受压迫的友军,挽回颓势。

孙传芳在箬溪失守后,急忙自九江、南昌增派援军,以防守南浔线上的重镇德安,并命其麾下最能战的卢香亭任总指挥。

10月3日晨,第七军向德安城西、城北、城南同时发起进攻。敌使用山炮、野炮、机关鎗等各种武器,居高临下,向桂军猛烈扫射。

李宗仁下严令,令夏威、胡宗铎两指挥率全军猛攻,陶钧团和敌军贴身肉搏,终于突破敌军右翼,占据南浔路铁桥,再迅速南下向敌纵深阵地冲击,敌军开始大乱,全线溃败。第七军出奇制胜,攻克德安。(《广州民国日报》1926年10月9日)

德安之役,第七军击溃孙军最能战的卢香亭、李俊义部精锐,截断南浔铁路,使江西敌军首尾不能相顾,孙军闻讯胆寒。

蒋总司令特致电奖慰:“欣悉德安克复,逆敌击溃。此次孙逆全力来犯,主力皆在德安、九江一带,今为贵部完全击破,以后敌必闻风胆落,赣局指日可定。吾兄及诸将士不避艰难,达成任务,其勋劳非可言喻。”

四面受敌李宗仁决定突围  分进合击第七军再克强敌

德安战后,瑞昌敌军向桂军急进,桂军四面皆敌,李宗仁遂决定迅速脱出敌军包围,撤回箬溪后再联络各友军。

10月初,江西天气已转冷,北风凌厉,第七军在大雨泥泞中行军,于10月7日返回箬溪,然而军需补给不济,全军食粥已多日,尚穿夏天的单衣御寒,官兵感到疲惫、寒冷与饥饿。

次日,李宗仁联系上程潜,方得知蒋总司令督率第三军及第一军刘峙第2师第二次反攻南昌,并令第一军第1师代师长王俊率胡宗南、薛岳两团,由程潜指挥,渡修水到建昌,前来增援李宗仁桂军。

10月11日夜,李宗仁获悉瑞昌陈调元、王普两师3万敌兵突然杀来,已到达距离箬溪仅30里的王家铺,而桂军因连日苦战,兵员仅剩7000余人。李宗仁决意死中求生,激励全军官兵连续作战,奋勇杀敌。

陈调元敌军在王家铺南面的梅山、昆仑山、覆盆山和双溪一线崖壁凭险据守。李宗仁督率夏威、胡宗铎桂军9个团向各山仰攻,桂军浴血奋勇向前,声震山谷。

半夜,敌军又派出援军前来。经过箬溪、此刻桂军兵少弹寡,情势至为危急。李宗仁急向程潜借子弹数万发,并请程潜派王俊部协助截击敌援军。

10月13日拂晓,第七军继续总攻。李宗仁发现除了在梅山、覆盆山之间有一缺口外,其余皆是猿猴也难攀登的峻峭石壁,遂决定集中兵力,实施中央突破。

战到上午10时,第2团和第4团占领梅山、覆盆山之间的山坳,第14团乘势一鼓作气攻克覆盆山。下午5时,第8旅击溃左翼之敌军,右翼敌军仍据昆仑山抗拒。此时,第一军代师长王俊率两个团由白水绕出袭击昆仑山侧背之敌,第七军第1旅及第1团共同进攻敌军,战至傍晚7时,终于将顽敌全部击溃。

王家铺之役,桂军俘陈调元敌军3000余人,而自己也付出惨重牺牲,团长以下官兵伤亡2000余人。

血战九仙岭第七军再建功勋  孤身入敌营白崇禧俘敌三万

王家铺战后,第七军奉命回驻箬溪整顿补充。蒋介石派代参谋总长白崇禧携带整个《肃清江西作战计划》赴箬溪,督战协调由桂系第七军、粤系第四军张发奎、陈铭枢两师和湘军贺耀组独立师组成的左翼军。

11月2日,蒋介石下令各军对南浔线发动总攻。李宗仁、白崇禧指挥督率左翼军进攻赣北重镇德安。第七军进攻德安正面之敌,张发奎师攻击敌侧背,仅用4小时便攻克德安。

11月4日,李宗仁、白崇禧指挥督率第七军、第四军张发奎师进攻九仙岭卢香亭、上官云相2万敌军。小诸葛令作预备队的“铁四军”黄琪翔团出击增援桂军,俘敌旅长崔景贵,敌军向涂家埠溃逃。

11月5日,李宗仁、白崇禧率第七军自九仙岭追击逃敌至涂家埠,与由第六军和第一军王俊第1师(胡宗南、薛岳两团)组成的程潜中央军会师,共同击破卢香亭敌军。

11月6日,李宗仁、白崇禧指挥第七军夏威、陶钧所部,星夜沿吴城河两岸追击,彻底歼灭卢香亭敌军全部,孙军最能战的第三方面军总指挥卢香亭只身逃回浙江。

此时,孙传芳又企图调兵反扑包围南昌北伐军,蒋总司令急调中央军总指挥程潜和左翼军总指挥李宗仁派兵增援。程潜正患疟疾,乃请小诸葛白崇禧代为指挥。白崇禧亲率第七军陶钧第1旅、第六军、第一军王俊师(胡宗南、薛岳两团)赶赴南昌增援。

蒋介石在牛行车站亲自指挥北伐各军第三次攻打南昌,并任命连夜赶到的白崇禧为追击司令,跟踪追击企图逃跑的敌第二方面军总指挥郑俊彦部。

11月8日,白崇禧亲率第七军陶钧第1旅在马口墟附近与敌激战4小时,敌主帅郑俊彦见大势不妙,只身逃走。敌三个军见前有追兵,后无退路,乃派一使者前来接洽投降。

时年33岁的白崇禧一身是胆,亲入敌营谈判,向敌军说明天下大势,宣传革命军人应为人民的利益打仗,早日完成北伐,统一中国,利国利民的道理。

小诸葛唇枪舌剑,一番攻心战,降服敌李彦青、王良田、杨赓和三个军长及以下军官数百人,包括敌官兵近3万人绝大多数归顺北伐军,并缴获步枪8千余枝,大炮13门,子弹百万余发,辎重马匹无数,缴获的战利品在南昌牛行车站堆积如山。

转战江西屡战屡胜  被称“钢军”名至实归

桂系第七军自入江西战场,在与友军失去联系,兵少弹药粮草匮乏的情况下,孤军深入,历经箬溪、德安、王家铺、九仙岭四场血战,屡战皆捷,击破孙传芳10余万主力,最后又在白崇禧指挥下,肃清敌军残部,对扭转江西战局起到重大作用。

李宗仁指挥桂军,对江西之敌各个击破,“自德安、建昌方面我军相继转移阵地后,敌军以为我已无攻击能力……第七军鼓舞士气,显出革命军之精神,迭次肉搏,使敌胆寒”,令湘军元老程潜和湖南第六军将士深为钦佩(《国民革命军第六军战斗详报》 中国南京第二历史档案馆馆藏档案)。

孙传芳第五方面军总指挥陈调元也对广西第七军深为钦佩,称其为“钢军”。桂系“钢军”从此闻名遐迩,李宗仁、白崇禧也因在北伐各战场的杰出军事指挥和贡献,成为斐声中外的北伐名将。

陈调元于1927年起义归顺蒋介石北伐革命阵营。1930年代,陈调元任“赣粤闽湘鄂五省剿匪预备军”总司令,率军参与围剿中共红军。抗战爆发,程潜任军委会参谋总长,白崇禧任副参谋总长,李宗仁任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陈调元任军事参议院院长。1943年,陈调元病逝,被蒋介石国民政府追晋为陆军一级上将。

综上史实,广西桂军于北伐战役中名震遐迩。后来在抗战期间,美军驻华司令史迪威将军也说:“广西士兵是世界上最好的士兵。”

桂系第七军在北伐、抗战、剿共作战中屡建殊勋,被敌军称为“钢军”。图为抗日钢七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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