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指”是古代战士套于手指上用于拉弓的用具,留传到了现代却变成了骨董收藏家的宝物,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以清代为例,满族作为一个尚武民族,征战沙场、拉弓射箭是他们最多的工作,这时为了保护手指就会佩戴“扳指”。满族人最早的扳指是鹿的骨头做的,戴在拇指上拉弓射箭的时候可以防止手指擦伤。
后来,除了鹿骨以外,渐渐有了玉石和金银等贵重材料做的扳指,除了用来象征权势地位,也体现满洲贵族的尚武精神。到了后期,皇帝有时候也会以精致的“御赐扳指”来奖赏有军功的武将。
扳指历史数千年 原名为“韘”
扳指是一种护手的工具,戴于勾弦的手指用以扣住弓弦。同时,在放箭时也可以防止急速回抽的弓弦擦伤手指。古人亦称为“机”,意义类似于“扳机”,表示扳指的作用相当于扳机。
扳指最早出现在商代,到了春秋战国时就比较常见。扳指的前身叫做“韘”(音:射)。《说文》曰“韘,射也”,说明此器为骑射之具。
“扳指”的写法,历来有很多种,比如“板指”、“梆指”或者“班指”。这造成了很多疑惑。但是实际上,这些都是同音词,不详内情者会认为这是外来语音翻译时的必然问题。但是实际上,还是“扳指”二字更名副其实。
因为扳指的作用主要就相当于“扳机”。明代将领戚继光,曾经明确以“机”作为扳指的称呼。因为扳指的效用,与古代弩机的作用是相似的。二者都是扣弦,积蓄弓体的力量,而后解脱弓(弩)弦,发射箭枝。
扳指在清朝皇室的象征意义
几千年来,扳指的形制出现过很多种样式。最为主要的,是坡形扳指和桶形扳指。坡形扳指出现较早,最早还有弦槽。在中国,坡形扳指一直使用到明代。
国外则突厥──土耳其、韩国至今仍在使用扳指。期间,各种式样的扳指都有存在。蒙古与清朝,则主要使用桶形扳指。传统的汉族扳指与满族、蒙古族的扳指略有区别:汉族扳指从侧面观是梯形,即一边高一边低,而蒙古族、满族的扳指一般为圆柱体。
据考证,桶形扳指主要出土于14世纪以后。17世纪以后,满族将扳指发展为首饰。
因为特殊的原因,扳指在清朝获得了极大的重视。
在清朝创建之初,为了不让子孙后代忘记祖宗这段以骑射得天下的历史,包括皇帝在内,所有的皇亲国戚都必须学习骑射。顺治皇帝在紫禁城内修建了箭殿作为习武的场所,并且亲率王公贵族在此练习骑射。
皇室每年都会举行规模宏大的狩猎活动,皇帝一马当先,无数的精骑尾随其后,威风凛凛。这种接近于实战的演练,从顺治皇帝起,一直持续了上百年的时间。
在北京故宫博物院中,有一幅〈乾隆大阅图〉画卷,描绘了乾隆皇帝在京郊南苑举行阅兵仪式的情景。画中的乾隆帝头戴帅盔,身披铠甲,佩弓带箭,神态庄重,英姿焕发。仔细看他的右手拇指处,便会发现,他佩戴着一只白玉扳指。
扳指因而具有重要的象征意义可想而知。
清澈如水的扳指价值连城
由于佩戴扳指也代表了身分地位,且精致的扳指也具有观赏价值,因而扳指的质地亦由原来的犀角、驼骨发展为象牙、水晶、玉、瓷、翡翠、碧玺等名贵的原料。
到了清朝,其等级制度极其森严,扳指虽小,却也受到等级制约。翡翠、玛瑙、珊瑚等名贵材料制作的扳指非王公贵族不可,一般人是不能随意佩戴的。满族贵族扳指以翡翠材料制作者为首选,其色泽澄浑不一,而且花饰斑纹各异,如扳指呈现清澈如水则价值连城。
扳指的大小厚薄,依用户文武身分定夺,武扳指多素面,文扳指多于外壁精铸诗句或花纹。
普通人佩戴的扳指以象牙、瓷质为多。普通旗人佩戴的扳指,以白玉磨制者为最多。这种种分别,在当年是判定等级身分的标志,在如今则是衡量市场价格和收藏价值的尺度。
御用扳指
既然扳指佩戴有等级之分,那么,扳指中的极品,自然是皇帝的御用之物。无论身分、材质、工艺、纹饰,均登峰造极。从多尔衮进关到顺治皇帝初步立足中原,再到康、雍、干三朝,皇帝御用的扳指都是有着严格的惯例和规定。
清宫造办处先是依皇帝谕旨让玉作、牙作等专业机构,按照皇帝的意愿和喜好做出上用纹样,再经皇帝本人修改确认后方可制作。为制造一个合用的扳指,乾隆皇帝可以在外出避暑之时,连续七次来回传递命令以及扳指实物,要求工匠修改。御用扳指上面,经常有御题诗、诗意画和宫廷专用纹饰等带有浓厚人文气象的雕刻。
这类扳指是当时技艺最高工匠的倾心之作,也是当时宫廷文化和皇帝本人气质爱好、文化理想和审美品位的显现。不过,这一类的扳指数量十分有限。
御赐扳指和其他扳指
对于很多各地高级官员、附属国进贡或宫廷在江南定做的扳指,皇帝往往不是自己戴,而是赏赐给高官、宠臣、皇室宗亲,比如乾隆皇帝就会把此类扳指,赏赐给在平定回部和大小金川等战役中得胜回朝的将领。
除了御用和御赐扳指外,另外还有一些高价值的扳指,其中属于“探花”等级的就数亲王、郡王、贝勒、贝子等皇家宗室为自己订做的,其上往往会刻有宗室本人的私印。亲王赏赐家奴、下属或馈赠亲友的扳指,也属此等之列。
接下来,则依次是大将军王、抚远大将军及其同僚下属诸将军扳指、贺寿用扳指、嫁妆扳指、纪念或占卜扳指、商用扳指等。
扳指的制作、把玩及保养
扳指的重要性让八旗子弟对其制作工艺有了很高的要求。扳指表面必须十分光滑,筒状内部接触手指部分以不“克手”(即光滑柔顺)为准。不使用时,常要双手反复搓磨,使制作时肉眼不可见的“毛刺”通过手的“摸”、“搓”逐渐磨光,即类似现代制作工艺的打磨抛光工序。
另外,根据不同的材质,就有不同的扳指护养方法。比如象牙扳指一般有槽痕,所以要经常擦拭槽痕中的污渍,但多用上好的皮毛。象牙制品一般会在五、六十年后开裂,所以很少用水来清洗,而是多用胭脂(纯天然制作)和酒糟来清洗,不仅有很好的清洁消毒功效,而且还也不会出现水中杂质浸入象牙内形成渍斑的情况。
如果有条件的话,可以为象牙扳指制作一个紫檀木的内胆,因紫檀木略有淡香且能吸水分,与象牙可以达到互为护养的功效。玉质、翡翠扳指的保养基本就和玉镯的保养差不多,在把玩时用指肚之肉来打磨扳指。
现如今,即便有人买到了可心的扳指,也没有几个人懂得如何去把玩、呵护。用惯了腕表和领带的时尚先生们可未必懂得老对象儿中养护的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