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3月26号传出一条震惊的消息,说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突然乘坐专列抵达北京,27号早上这辆列车又离开了北京,它的来和去都是在戒备森严的状态下。
我们重点还是来说这次神秘出访传递出的意图。习近平紧急和朝鲜的高层会晤,他的出发点还好理解,就是两个:一是由于贸易摩擦、《台湾旅行法》这样的事,中美关系急转直下,习近平要重新调整和朝鲜的关系来牵制美国。第二是朝韩首脑会晤在即,之后还有美朝的会面,习近平要抢先和金正恩见面,保证后面的全部博奕自己仍然是个重要玩家,没有被排挤出去。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中朝见面要达到怎样的目的,要如何利用对方;以及美国会对此作何反应。
习近平见金正恩,双方要把关系调到哪一步呢?我猜测一个非常务实的目标,就是中共要提出一个朝鲜去核化的方案,向金正恩推销。
这里就要准确理解中共在朝鲜核问题上到底是怎样的立场,似乎朝鲜的威胁足够大,能让美国求助于北京的帮助,能给中共带来战略上的收益。可是朝鲜的威胁如果太大,也不利于中共自身的安全,同时美国愈查觉到中共对朝鲜的袒护和暗中帮助,也就愈破坏了中美相互信任的基础,在其他各个领域也会造成恶果。像这次川贸祭出贸易战的大招,原因之一就是对习近平配合制裁朝鲜的光说不练感到失望。
所以似乎对朝鲜的态度到底是什么?中共自己也说不清楚。这个立场确实不够清晰,但是如果我们勉强的用一句比较清晰的话来解释它的朝鲜政策,那就是:中共既不希望朝鲜拥核,也不希望朝鲜无核,它希望的是朝鲜核问题是一个在它控制之下的问题。
对中共来讲最有利的状况是:朝鲜核问题长期存在,但是一直保持幼稚、进展缓慢的状况,一直没办法拥有成熟的核武器;同时朝鲜经济上也一直依赖中国。这样朝鲜可以不时地制造麻烦,让美国和日本神经紧张,觉得有求助于北京的必要,同时朝鲜也一直保持弱小,需要仰北京的鼻息。
所以中共在朝鲜的核心利益并不在于朝鲜有核或无核,而在于它受控制和不受控制。于是中朝之间的根本分歧就在于:朝鲜发展核武器的目的恰恰就是摆脱控制,所以从根本上讲中朝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
我这个说法可能有点惊悚,中朝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这种不调和性要大于中美关系、中日关系。因为中美之间的交往的目标,在一段期间最多是谋求削弱对方、抑制对方。不可能发展到控制与支配。就算是中美冲突增加、关系紧张了,仍然无法否认共同利益的方面。而中朝关系当中,朝鲜一旦谋求摆脱北京的影响控制,朝鲜对中共就完全只是个包袱、是个没有任何收益的负资产。
而朝鲜走的路,就是要摆脱这种控制。由于长期以来朝鲜对中国经济上的依赖关系,三胖想事实上摆脱中共对自己的控制并不容易,但他会一脑门子的朝这条路走下去。
我开个脑洞,猜习近平会向三胖提出一个朝鲜逐步去核的方案,如果三胖能接受,由中朝双方共同认可,对韩国的影响会很大;如果把韩国争取过来,那美国就独木难支。当然为了说服三胖,少不了要许给他若干好处。而三胖作为回报,他会向美韩要求,未来中国在去核化过程中作为一个主要的监察员国,在评价朝鲜去核化成果的时候,需要依据这个成果来决定是不是解除对朝制裁的时候,中国的意见将占有重要的份量。
中朝之间会另有一个密约,朝鲜拥有少量的核武器、现有的核技术保持冻结状态或者缓慢进展的状态,中方会默认。在此基础上帮助朝鲜争取解除制裁。
这样的思路我想三胖是能够接受的,既然在美国的压力下多少要做出点无核化的姿态,那有另一个大国给自己背书、暗中打掩护助攻,同时又能收获金钱和物资支援,缓解燃眉之急,应该不是一个太糟糕的方案。等过几年把眼下的困难挺过去,这几年当中发展与韩国、美国的关系,以后自己的独立性增加了,大可以再把中国一脚踢开。三胖没有任期限制,比川普有优势;习近平也是没有任期限制,但三胖比习近平年轻,再不然多咬咬牙多等几年,看谁活得久,时间总是在他这边,年轻就是任性啊。
美国对这个新进展会作何应呢?中共抢在朝韩、朝美会谈之前施加对朝鲜的影响,会增加美国对无核化谈判能否达成有效结果的担忧。川普会想,这不就是一个加了一层帘子的六方会谈吗?结果恐怕又会像1994年签的那个《朝美核框架协议》一样,朝鲜的核能力实际还是被保存下来,在任何他觉得适当的时候,都可以把协议扔进垃圾桶。
对谈判达到目地的期望降低,就会刺激单方面行动的冲动。川普政府的现在的心态值得玩味,在他签署《台湾旅行法》的时候,他没有想到中共会再度和朝鲜修好来报复美国吗?当他祭出关税惩罚大招的时候,他没有评估到北京打朝鲜牌的风险吗?这些事情的连带关系是如此的显而易见,川普的头脑再简单也不至于想不到。所以我猜想他既然能走出这两步——签台湾关系法和发动贸易战,就是在对朝鲜的问题上有了进一步的计划。
从川普内阁近期密集的人事变化来看,他也有把强硬路线贯彻到底,不惜采取单边主义的趋势。我们看川普新近换上来的人:中情局局长彭佩奥取代了较温和提勒森,彭佩奥对朝鲜的态度一直强硬,对朝鲜拥核的意图提出过怀疑,他曾经说过:朝鲜的终极目的是以核武器为威胁统一朝鲜半岛。彭佩奥说过,情报机构正在准备各种方案结束朝鲜的威胁。
中情局能有什么方案解决威胁呢?就是暗示斩首行动。
川普刚换上来的国家安全顾问博尔顿也是持和彭佩奥类似的看法,对朝鲜是不是真的想谈判保持怀疑。博尔顿要等到4月份才会上任,他在3月26号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说:他们(指朝鲜)离把核弹头真实地投掷到美国的目标,需要做的事相当少了。他们想通过慢慢地展开谈判来争取更多时间。
这位新任国家安全顾问一方面认为朝鲜对美国的威胁已经相当直接和紧迫,同时并不认为朝鲜真的有谈判的动机。所以你可想像他能建议的解决方案是朝哪个方向的。
博尔顿在同一个采访里还质疑:他们打算怎么放弃核武器呢?如何核武器运出朝鲜呢?对这些议题只谈理论是不行的,必须拿出具体措施。
这些信息都表示美国对谈判将是直奔主题的、有具体细节的,并且是不接受拖延的。这个约翰.博尔顿是个著名鹰派人物,他主张的外交路线有比较强的单边主义色彩:就是有必要美国就单干,不需要过多的受其他国家的制约;不用依赖这样那样的国际机制。
现在川普身边出谋划策的人都具有显著的强硬派特征,川普有意挑选了这样的人作为自己的左膀右臂,这届政府的性格应该是比较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