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广清凉传》记载，唐朝时期，有一位天资愚笨的僧人，名叫牛云。出家修行了二十四年，都不能诵读经书，他为此苦恼不已。

牛云俗姓赵，雁门人，从小就不似别的孩子活泼机灵。到了上学的年纪，念书识字都不如人。十二岁那年，父母见他学业没有长进，就送他到华严寺善住阁院出家，拜净觉法师为师。刚进佛门，师父也只是叫他挑水、捡柴火。一直到接受足戒年满后，他还是不能诵读任何经书，众僧都讥笑他愚钝不堪。

二十四年过去了，牛云的状况也没有改善。三十六岁那年冬天，他在心里发愿：人们说文殊菩萨常会在山顶现身，今天我要赤脚前去朝见。如果我有幸能够见到菩萨，我只恳求菩萨赐我智慧，让我能够诵读佛经。

当时正值隆冬，冰天雪地，牛云赤脚登上东台山顶。忽然看见一个老人，傍著火堆坐著。

老人问牛云：“小师傅为什么冒著大雪，赤脚走到山顶呢？”牛云据实相告：“我自幼愚钝，至今都不能诵读经书。所以想拜见文殊菩萨，祈求赐予智慧。”老人问他：“如果在这里见不到文殊菩萨，你该怎么办？”牛云说：“那我就登上北台山顶寻找。”牛云在东台山顶没有见到菩萨，于是打算去北台寻找。老人则向西走去。傍晚时，牛云才登上北台山顶，抬头一看，只见先前的那位老人，早已经在山顶傍著火堆坐著了。

牛云很吃惊，他明明看到老人向西走的，怎么可能在他前面到达北台山？他想，这位老人很可能就是文殊菩萨所化呢！于是立即向他顶礼叩拜。老人闭眼对他说：“你的前生是牛，因为替寺院驮载佛经，所以今世转生为僧人。”老人对牛云说：“你到龙堂边取一把镢头，我要为你做一个特别的手术，去掉阻碍心智的心头淤肉。”

牛云取来镢头后，老人让他闭上眼睛，叫他睁眼时才能睁眼。在老人给牛云做“手术”的整个过程中，牛云没有感受到任何痛苦和不适，反而在瞬间感到豁然开朗，犹如漆黑的密室，忽然亮起明亮的灯光；犹如沉沉的夜晚，忽然涌现灿烂的月光。当老人说：“你可以睁开眼睛了。”牛云张开双眼，面前的老人显现出文殊菩萨的真身。菩萨对他说：“从今以后，你可以自如地诵读经书。凡是所读经卷，不要忘记，时时修持。”此后，牛云读经书再也不困难，对经书中蕴含的义理，他都能够领会并遵照去做。次年夏天的一天，大约二更时分，忽然从北台山顶射出一道光芒。于光明中，显现出一座楼阁，光华璀璨，阁楼前有牌额，写著金字“善住之阁”。牛云后来根据光中所现景象，修建了善住之阁。

唐明皇开元二十三年（西元735年），牛云圆寂，无疾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