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纪元)
文|张真瑜
2013年4月初,我在凤凰网开选题会,那次会议请来了原《新京报》的调查记者袁凌。领导告诉我们袁凌是记者圈内的凤雏先生,尤其擅长新闻调查工作。说来也巧,当时他完成了一篇调查报导,也就是我们所熟悉的〈走出“马三家”〉,谁成想这一报导意外牵出了法轮功信奉者受迫害的线索,我自己总结就是捅了马蜂窝。
这篇报导写道,2013年2月初,一位女访民找到大连人王振,交给他一封 “呼吁书”,要求废除劳教制度。后来在我的采访中得知,所谓的“呼吁书”是将圆珠笔芯抽出,将书信置于其中,然后放进阴道中带出来的。费如此大周章带出的呼吁书,牵出了一个个奇怪的名词“小号”、“大挂”、“包夹”、“卡齐”、“死人床”,这些词生动地描绘出了每个酷刑。
在我所受的教育中,只有国民党的渣滓洞才对中国人施以酷刑,没想到在2013年的中国,比之更甚的苦难,依旧在我们的国土中上演。
4月中旬,我亲自采访了几位来到北京的女访民,那次采访又让我听到了很多闻所未闻的事件,当其中一名受害者哭著说,我也是一名母亲,我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他们怎么就因为我正常维护自己的权益而这么对待我。说罢,房间内恸哭之声此起彼伏,采访一度无法进行。摄像师抹眼泪,我也止不住地泪流,搭档也在哭,我们三个可都是大老爷们儿,试问再刚强的汉子面对此情此景谁能不为之动容。
受害者告诉我们,与她们相比在马三家另一个区域中的“那些人”也就是法轮功信徒,她们的遭遇要更甚于因为上访被劳教的我所采访的受害人。在马三家,一般上访人员与法轮功人员实行分开管理,即分监区,除了集体的活动或劳动之余,二者互相有交集的机会不多。
但从施暴者的口中得知,原来“小号”、“大挂”、“包夹”、“卡齐”、“死人床”等酷刑都是先对法轮功的学员实施,而后再经推广到我所采访的受害人中。其中,对待男性的酷刑要比女性更为恐怖。
曾有受害人亲眼见到法轮功学员在劳动场所被打到丧失意识,也经常有法轮功学员无故失踪,对于活摘器官的传闻,这些受害者们深信不疑。
这些酷刑为:老虎凳,这个就不用解释;小号,惩戒室的俗称。最窄的面积不到4平方米,没有光线,日夜靠电灯照明。受害人吃喝拉撒都要在这个空间中完成;包夹,一种劳教所内特有的监护制度,不乏各种虐待;大挂,使用手铐将人固定在床、墙壁、门等物体上,拉伸四肢,或者将身体悬挂起来,使当事人承受超越其生理极限的重力或者张力;电棍,以通电的警棍电击面部、太阳穴、身体甚至舌头,其中受害人被电过私处;卡齐,在小板凳上坐齐,背诵劳教人员行为准则,直到身体无法支持;死人床,赤身或者单衣绑在床上,吃喝拉撒全在床上,如有绝食会进行强灌,有用注射器从鼻孔注食的行为。
正如国内各类大小事件,没多久舆论就归于平静,我不知道这些受害人最后处境如何,我不知道她们的冤屈是否得以平反。我没见到施加酷刑的执法者受到惩处,即使劳动教养制度最终被废止。我更不知里面被关押的法轮功学员,是随著劳教制度的废止而被释放,还是又换了一种形式,继续关押继续受到迫害。
当然,我知道的是在同年5月,爆出马三家的《LENS》杂志被停刊,相关报导被清理一空,就连当时上映的一部名为《被解放的姜戈》,因为片中一些酷刑与马三家略同而紧急下映修改。
我还有3个问题想知道,是什么让我们对自己人如此残酷,日本侵略者的暴行我们会天天讲时时提,对自己人的暴行为何如此遮掩。法轮功的修炼人员多为年长者,一群半截身子已经埋入黄土的人,会对政权有多大危害,为什么要杀之而后快。最后,可能也是最难回答的,为什么让当权者承认错误说句对不起就这么难,我都没有奢望有谁对此事负责,仅仅道个歉也不行。
我不知道我们当时在国内的这一歪打正著对整个事件有多大帮助,但是请每一位有良知的中国人,能记住我们的国家还有很多苦难、其远没有看到的美好,记得即便不能阻止恶的发生,也请把枪口抬高一些。
作者简介:
张真瑜曾就职于凤凰卫视,负责中文台《全媒体全时空》节目的文稿撰写和内容把控;后负责大事件策划报导,负责原创节目《罗昌平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