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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海
周朝故事: 宗周之源
作者:梅公子
辉煌的人类文明历史,母亲大抵是所有故事的起源吧!奠定中华文明千古礼乐的大周,其先祖乃古神后稷。后稷的母亲姜嫄出身尊贵,她是有邰氏之女,帝喾的元妃。
《诗经‧大雅‧生民》描绘了姜嫄因天人感孕,而生育后稷的场景。姜嫄无子,于是举行隆重的祭天仪式“郊禖”,祭祀上天。祭天典礼“禋”,意思是升烟以祭。因天体遥远,仙人远隔,难能企及,为与仙界天神沟通,以达天听,烟是能穿越三界,抵达天庭的唯一物质,因此这一仪式称之为“禋”。
举行郊禖大仪时,神迹出现,大地出现大神的巨大足迹,姜嫄抬起自己的脚,轻轻落于大足之中,身心皆有感应,仿佛被一种奇异的能量充满,自此便有了身孕。
然而,姜嫄心中忧患著天下人不肯信任她生育下上天赐与的孩儿。既然他有著不凡的来历,姜嫄相信,他能在任何环境中存活下来,于是,后世的我们,熟知了这位年轻的母亲一系列的大胆举动。她曾命人将这个孩子扔在人烟辏集的集市之中,然而,往来拉车辎重的牛马,皆小心翼翼的举起蹄足,避开这个襁褓中的婴儿;姜嫄又将他遗弃到深山丛林里,然而,寂静的山林突然出现许多砍柴的樵夫和采药人,人迹密集,使得这个婴儿不被野兽所伤;姜嫄又派人将婴孩放在冰冻的河渠上,却有一群群飞鸟落下,用羽翼将这卧冰的婴孩团团围住。惟有天命所系,神灵庇佑,才能在这个婴儿身上,发生这样的神迹。于是便将他抱回来,亲自抚养,取名为弃。这个孩子,就是日后周人的先祖 —— 后稷。
后世之人心中无所敬畏,天对人们的作用,大抵只在于今天天气如何?对上古时候的社会型态也鉴定为母系社会,认为其人不知有父,只知有母。大抵是人世间迷得越深,神迹也就不在这样混沌悖行的社会之中体现了罢!而纵观人类历史,大抵圣人出世皆有异象,天人感孕,西方众所周知的,便是耶稣的诞生,而东方更是不胜枚举。帝喾的孩子,都乃天赐神人,其另一子殷契,其母简狄乃有娀氏之女,为帝喾次妃,见玄鸟之卵,取而吞之,因孕生契。“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史书都如此记载商的起源。
儿时的弃,即表达出对稼穑的天然喜好,他种下禾苗,生根发苗,幼弱青翠,自有行列;种下麻麦,则幼苗萌生,茁壮茂盛;种下瓜瓞,则串串小瓜簇簇多。总之,这神奇的孩子,与其说他天性亲近草木,不如说,草木都自动的亲近他。
弃生长的时代,正是大禹治水的时代。大禹带领著人们,决九川,距四海,开通天下的河道,让大水随著河道流入江河湖海,让山川、丘陵和平原重新显露,使得人们有了赖以栖身的土地。彼时的年月,食物稀有,人们以打猎、游牧维生,何以饱足肚腹,事关生死存亡。成年后的弃,被任命为农官,他从大地上纷繁如星的植物中,寻寻觅觅,鉴别哪些是可进食的谷类。他种植多达上百种:稷谷、菽、麦、麻、瓜、秬、秠、麇、芑等,人们跟随著他种植谷物,除了耕作和种植,弃擅长相地,他能从香茅、野草、荆棘遍布的土地上,勘探出什么样的土地是土质肥沃,适合开垦与种植的。弃的脚步跟随著水源,发掘出一块一块适宜于耕作的土地,很自然的,长满庄稼的土地周围,自然会聚集起村落人家,丰收的谷物使得古早的人们得到了饱暖。这样的烟火生计,让大地变得充满生机。
每到丰收时节,他带领人们,将果实酿成美酒,丰美的谷米用来供奉神祗,熟食盛在祭祀用的木碗和瓦盆里。将晾晒干燥的香蒿、香茅,浸泡于动物油脂之中,点燃后会持久的散发灯火光焰,这样虔诚用心的丰盛祭祀,用以表达祭祀天帝和先祖的心意。
弃将古早时候的人们,带入一个五谷保暖,藏入仓禀的文明时期;也是弃,将先民的祭祀之仪,发扬光大,使得祭祀先祖的仪式更加丰盛和诚挚。
舜帝感其功业,就将中原富饶的邰地赐封给弃,号称“后稷”。
后裔们对后稷有隆重的祭祀。播种、繁殖、收割,都是光阴之中安静的事务,静静生发,枝繁果香,万物茂盛,所以,后人称赞后稷之德乃是文德,其德可配天。他布陈农政,种植粮谷养活芸芸黎庶,后世仰慕他的功德,尊称他为谷神,享天、社祭祀,万世不废。
《山海经‧卷十八‧海内经》有载:“西南黑水之间,有都广之野,后稷葬焉。”辽阔的原野上埋葬著谷神后稷,他应运天命而生,带给人间谷物种植的技术,天人相应的盛大祭祀之礼,走完他天命所在的一生,安详埋骨于辽阔大地。那里百谷自生,香草葱茏,凤凰鸾鸟自在歌舞,百兽行走,灵草常青,祥瑞之境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