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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海
白居易与元稹的梦游诗
在前期〈刘幽求夜归遇到妻子的梦境〉一文中,我们介绍过了白行简《三梦记》中的第一种梦境,接下来将介绍第二种梦境「彼梦有所往而此遇之者」,就是有人虽然没有亲身参与,却梦到了别人实际发生的事情。
《三梦记》第二梦
这里举的例子是大名鼎鼎的白居易与元稹之间的故事。白行简是这么写的:
唐穆宗的元和四年,担任监察御史的元微之(元稹),奉命出使剑外。元稹离开了数十天后,我与二哥乐天(白居易),还有陇西人李杓直一同游历曲江。我们来到了慈恩寺,游遍了整个僧院,停留了一会儿。这时,天色已经晚了,我们就一起到李杓直修行的宅府,饮酒唱和,甚为欢乐畅快。哥哥放下酒杯,许久都不再饮酒,他说:「微之应当已经到达梁州了。」他在屋壁上题了一首,诗句是这样的:
春来无计破春愁,
醉折花枝作酒筹。
忽忆故人天际去,
计程今日到梁州。
这天是二十一日。过了十几天,恰好梁州使者到来,得到了元稹的一封书信,后面记录了一首《纪梦诗》:
梦君兄弟曲江头,
也入慈恩院里游。
属吏唤人排马去,
觉来身在古梁州。
此诗记载的日期与游历慈恩寺时的题诗日期竟然完全相同!
元白诗句揭深情
元稹这一天已经到了梁州,却在睡梦中梦见了白居易兄弟游历慈恩院,等到听到下属牵马吆喝的声音,才发现自己身在数百里之外的梁州。
这就是所谓《三梦记》第二种梦境「彼梦有所往而此遇之者」,有人(元稹)虽然没有亲身参与,却梦到了别人(白居易兄弟)实际发生的事情。
这两首诗,虽然用字遣词素朴、诗意简单,却不难看出双方内心都挂念著彼此的真挚情感。白居易和元稹不仅同是声名显赫的诗人,而且两人之间的友谊也非同寻常,故后人常将「元白」两人并称。
而且由于这个文人神交之事令人惊奇,于是被孟启编纂的《本事诗》里归类为「征异」。宋代《太平广记》中亦引述此载,列入〈梦七・元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