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绛与钱钟书的第一次见面很特别。当时,钱钟书说:「我没有订婚。」杨绛回答:「我也没有男朋友。」一段世纪佳缘由此展开。
杨绛被丈夫钱钟书评为「最贤的妻,最才的女」,她留下极多脍炙人口、饱含深意的文句,大家都尊称她为「先生」。
文革的遭遇
这对知名的夫妻,一生见证了政治与文化的扞格不入,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如其他许多中国知识分子一样,受到严重迫害,沦为「牛鬼蛇神」。当钱钟书受到文革的冲击,杨绛拚命保护钱钟书,对诬陷他的红卫兵说不是事实,结果被人剃了阴阳头。
面对奇耻大辱她也泰然处之,回家连夜赶做了一个假发套,第二天戴上,照样和钱钟书一起去买菜。杨绛还自嘲说:「小时候老羨慕弟弟剃光头,洗脸可以连带洗头,这回我至少也剃了半个光头。果然,羨慕的事早晚会实现,只是变了样。」
杨绛最喜欢英国诗人兰德的这句诗:「我和谁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她自己再加上:简朴的生活、高贵的灵魂是人生至高的境界。成就先生的,是她那高贵的灵魂。
志同道合的深情
杨绛曾于受访时表示,抗战时期在上海,生活艰难,从大小姐到老妈子的她,面对角色变化,很自然,并不感觉委屈。因为出于对丈夫的爱,这份爱胜过自己。因为她了解钱钟书的价值,因此愿意为他研究著述志业的成功,为了让他充分发挥潜力、创造力而牺牲自己。这种爱不是盲目的,是理解,理解愈深,感情愈好。
她与钱钟书是志同道合的夫妻,当初正是因为两人都酷爱文学,痴迷读书而互相吸引走到一起的。钱钟书曾说自己「没有大的志气,只想贡献一生,做做学问」,这点刚好与杨绛的志趣相同。
杨绛曾于〈钱钟书生命中的杨绛〉一文中,透露难以言喻的夫妻深情。文中谈到「我做过各种工作:大学教授,中学校长兼高中三年级的英语教师,为阔小姐补习功课。又是喜剧、散文及短篇小说作者等等。但每项工作都是暂时的,只有一件事终身不改,我一生是钱钟书生命中的杨绛。」
夫妻应互相理解
1989年黄蜀芹要把钱钟书的《围城》搬上银幕,跟杨绛讨论如何突出主题,杨绛觉得应表达《围城》的主要内涵,立即写了两句话给她,那就是现今仍广为流传并常被引用、改写的一段话:
「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对婚姻也罢,职业也罢。人生的愿望大都如此。」
意思是「围城」的含义,不仅指方鸿渐的婚姻,更泛指人性中某些可悲的因素,就是对自己处境的不满。钱钟书很赞同我的概括和解析,觉得这个关键词「实获我心」。
钱钟书与杨绛夫妻两鹣鲽情深,两人育有一独生女钱瑗,三人感情深厚。然而,杨绛自从丈夫与女儿离世后,她一直闭门深居。
面对现代的爱情婚姻,高龄的她曾于受访时表示,在物质至上的时代里,她只想提醒年轻的朋友,重要的是感情、互相理解。理解深才会互相欣赏,而夫妻之间应是朋友关系,即使不是知心朋友,也应该是互相尊重的,门当户对或其它事项,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