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喜欢还是不喜欢，人们在11月9日醒来会发现美国近代史上最不受欢迎和第二不受欢迎的总统候选人之一，将在明年成为目前唯一超级大国和自由世界的领袖。2016总统大选是历年来最负面的，但也是最奇怪的一场竞选。

两位候选人中，川普虽然不受欢迎度排第一，但拥有大批迄今为止无论什么丑闻都不能让他们离弃的死忠；希拉里更“讨喜”一些，但华府老面孔加上超高的不诚信“声誉”，让选民对她却热情缺缺，频频曝光的私人邮件也让她“高大上”的形象受损。

川普虽然出身富豪家庭却吊诡的被草根阶层视为“代言人”；希拉里虽极力强调草根的出身，却普遍被视为华府“腐败”的“精英”代表。同时媒体、华尔街等纷纷卷入，让这场选战成了“草根”vs“精英”的代理人之战。

川普：亿万富豪成“草根”代言人

如果未来历史学家回顾今年的大选，可能最大的惊奇应该是川普本身了。一个毫无从政经验的地产大亨、一个出口成“脏”的前实景秀明星，成了数千万美国人心中的“救星”。无论川普最终输或者赢，他已经彻底改变了美国的政治──即使川普输了，他的理念和支持者可能会继续成为左右美国政治的重要力量。

10月24日川普在必须拿下的佛州穿梭竞选，有的地方民众从早上10点就开始为川普下午3点的一场演讲而排队，而他当天晚间在坦帕的集会吸引了一万两千人到场支持。川普的“声音”因为连场活动显得有些虚弱，但台下震耳欲聋的呼声点燃了现场的气氛，即使民调不利，川普的支持者们并没有灰心丧气。

BBC报导说，无论川普是否会输掉下个月的选举，他已经建立了一个强大而坚定的追随者群体。川普讲话时有提词机的帮助，但他很少按照预先的稿子发言，然而对他的支持者来说，拒绝按“脚本”讲话，拒绝遵守所谓的“惯例”和拒绝在辩论中保持“风度”都是他“真实性”的表现。

尽管和对手希拉里相比，他常常在一些“无意义”的战斗中耗费精力，但他的选战信息却远比对手更明确，也更能引发选民的共鸣：那些为了自身的利益腐败的精英在治理美国，而“小人物”却被抛在后面，成了全球化“祭坛”的牺牲供品。这个信息远比希拉里“高大上”、政治正确的竞选口号更有效。

不少共和党策士认为，如果川普集中在上述核心经济信息，在奥巴马八年后选民求变，及希拉里形象不佳的情况下，他可能已经赢定了。或许如此，但历史无法假设，在距离投票只有12天的时候，川普依然是初选中的那个川普，在支持者心里，他的死活要为自己辩护、他的不顾场合大叫不公，反而成了支持川普的理由。

尽管他本身是亿万富豪，在参选前和华府政客们“称兄道弟”，但川普在选战中的成功不仅仅是他扮演着政治“局外人”的角色，更是因为他扮演着“小人物”的角色，因此获得小人物们的力挺。在美国最高法院2014年裁定取消富人对两党政客捐款上限后，民主党大叫不公，但本次选战中反而是希拉里因为华尔街富豪们的支持而资金充裕，川普反而连续成为吸引小额捐款的“冠军”，这些小额捐款主要来自普通民众。

川普近期对选举本身的质疑，在精英层看来是对民主制度基石的侵蚀，但在很多早已认为选举越来越成为有钱人的游戏的升斗小民看来，这说法反而道出了他们的心声。这也让川普炮轰希拉里、炮轰华府和媒体，以至于炮轰共和党的演讲吸引了成千上万的民众。

川普是否能赢？英国脱欧公投在民调普遍显示不会脱欧但结果却出现“意外”的例子，给了川普和他的支持者希望。尽管在美国选举人制度下，这种意外的可能性不大，很多选举人票众多的州已注定不属于川普，但如果川普的支持者将热情倾注在投票上，如果确实有众多的“沉默者”，川普或许能够制造惊奇。但即使在11月8日没有惊奇，川普走到今天，已经是“小人物”们的巨大惊喜了。

希拉里：“精英”因电邮失去光环

对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希拉里，如果必须用最简单的词来总结她的选战，可能这个词会是“邮件”。无论在初选对阵桑德斯，还是最后决战川普，她任国务卿期间使用私人服务器处理可能涉及机密的公务邮件的丑闻，都是对手穷追猛打的对象。而围绕“邮件门”调查的种种事件，也更坐实了希拉里特权“圈内人”的身份。

不过迄今为止，除了她主动上交给调查人员的外，并没有希拉里本人的邮件被泄露出来。因此很多指责也只能停留在猜测阶段。但在过去数月，希拉里竞选经理和其他亲信助手的邮件频频被泄露，让人们能一窥这位在政坛摸爬滚打超过30年的女强人，更为真实的一面，但这些并没有让她显得更“草根”。

被美国公开指背后是俄国政府的维基解密，在选举中不断曝光从希拉里竞选团队主席波德斯塔（John Podesta）的私人Gmail服务器上窃取的邮件。这些邮件都说了些什么？他们都透露了那些关于希拉里的信息呢？

“‘她’的直觉有时很糟糕”，在希拉里违规使用私人邮件服务器的消息曝光后，波德斯塔第一时间给希拉里的亲密助手NeeraTanden发邮件，抱怨希拉里的“直觉”（instincts）。波德斯塔抱怨希拉里当时还在计划中的总统选战有众多难以摆脱的麻烦，但其中很多与“她”的直觉有关。而Tanden在回信中说，“没有比我更清楚，她的直觉有时候很糟糕。”

“‘她’制造了这些麻烦”，显然，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并非政治素人川普的专利，政坛老手希拉里也在决定宣布参选前给自己制造了麻烦。被视为希拉里最亲密助手的Huma Abedin，在一封邮件中讨论了希拉里在2015年5月考虑出席摩洛哥的一个克林顿基金会高峰会，以换取摩洛哥国王捐助1200万美元，但此举无疑会成为选战中的负担。Abedin抱怨，“她制造了这些麻烦，她知道这一点。”最终希拉里没有去，而改派自己的丈夫和女儿出席，随后也没有关于1200万美元捐助的消息。

“‘她’不会忘记”，根据泄露的邮件，希拉里阵营试图将伊利诺伊州的初选推迟一个月，目的是让一个“温和派”的共和党人无法从超级星期二的选举中获得势头，后来成为希拉里竞选经理的Robby Mook在2014年的一封邮件中说：“克林顿一家不会忘记‘他们’的朋友都做了些什么”。关于这封邮件中所指的人和事背景并不清楚，也不知道她不会忘记的是什么事情，最终希拉里阵营的努力没有成功，该州的初选如期举行。

“‘她’的公开和私下立场”，泄漏的邮件中包括希拉里对华尔街银行家私下演讲的片段。其中她说，“政治就如同做香肠，很难吃，但总是这样，不过我们常常能达到我们的目的。”她接着说，“但是如果人们都在盯着看，盯着看所有这些幕后的讨论和运作，民众会有些紧张，至少会是这样。因此，你需要一个公开的和私下的立场。”

尽管通过充足的准备，加上临场展现的克制力，希拉里在三次辩论中展现了自己能够成为一个称职的总统，也凸显了对手川普的“不成熟”。但如果当选，泄漏邮件中所展现的更真实的“希拉里”将是克林顿总统挥之不去的包袱，让她更难以弥合目前越来越两极化的社会分歧，从而更有效的推行自己的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