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哥华飞往北京的加拿大航班途径美国“飞地”阿拉斯加州领空时,机长突然宣布飞机将迫降安吉雷奇机场。安吉雷奇是阿拉斯加州的首府。
为了达到飞机落地时的重量标准,必须把从安吉雷奇至北京期间的航空燃油全部释放掉。飞机开始盘旋,进行高空放油……
两名乘客同时患同一种怪病
我的坐位靠近机尾,在经济舱倒数第三排,身后的两排座位是留给机组人员专用的,有明显的英文提示标识。
温哥华起飞一个多小时后,一对男女有说有笑从前方走来,发现两排座位空无一人,高兴的合不拢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两人飞快地上完厕所,然后就各占一排,倒头便睡。
午餐之后,飞机灯光变暗,不一会身后传来空姐和两位中国男女的对话。空姐态度温和,语言轻柔:“这是我们机组人员的休息座位,我们要休息啦,请您二位回到原座位!”
一对男女躺着睡觉,置若罔闻,不理睬空姐。空姐千呼万唤,女的才无力地举手摇晃,一副病歪歪的样子说:“我病了,头晕、恶心,站不起来,不能移动!”男的也如法炮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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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姐在翻译的协助下,终于搞清楚了两位男女占座睡觉的原因,脸上充满了关切的神色,立即报告机长。
广播响起:“各位旅客,机上有两名乘客生病,情况危急,如果有乘客是医生,请您提供帮助!”
有位韩国医生带着听诊器检查了半天,眉毛越拧越紧,最后面色沉重地摇着头对神情紧张肃穆的空姐说:“这个病非常奇怪,我看不出来!”
我悄悄对空姐说:“他们两个是熟人,可能是夫妻。两个人不可能同时患一种病,他们是在装病!”
空姐脸部的五官特别夸张地散开又聚拢,耸肩摊手摇头:“什么?为什么?不可能!”
飞机继续平稳飞行,本该倒班休息的几名空姐只能分散到别的座位休息。那对男女撒谎成功,躺在“卧铺”上边睡边偷着乐!
不久之后,机长宣布飞机将迫降美国安吉雷奇机场,对航班上的患病旅客进行人道主义救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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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男女听到机长广播,立刻从座位上装模作样艰难地爬起来,挪步到走廊里开始做舒展身体的动作。男士一边甩胳膊踢腿,一边自言自语:“好啦好啦,我好啦!”女士也随声附和:“我也没事啦没事啦,好啦!”
男士手指点压了“叮咚”按钮,加拿大空姐款款走来。
男士:“我们都好啦,飞机就不用降落了!”
女士:“我们的病,躺一会就好了。”
空姐态度特别诚恳:“我们必须对你们的生命安全负责,已经通知了安吉雷奇机场地面的紧急医疗救护机构!”
这对男女开始苦口婆心说服加拿大空姐:“不用麻烦了,不用麻烦了,何必呢!没有必要嘛!”说着说着,胳膊和腿的动作也欢快起来,活灵活现着自己已经恢复如常。
空姐不改初衷,温言以慰,一语当关:“这是加航的规则,我们必须照规则办事!”
迫降之后意想不到
飞机迫降在美国的安吉雷奇机场后,机场地面人员拿着抢救设施和担架进入机舱。
这对男女拒绝下飞机,头头是道口吐莲花,坚持自己的病已经烟消云散。
美国救护人员话语不多,但特别坚持:“我们是根据美国的有关法律实施机场救护,我们不是医生,不能确定您的病情。您二位必须到美国的医院接受检查和治疗!”
男士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双手抱在胸前,仰着头耿着脖子说:“我就不下去,你们能怎么着!”女士也坐下,别过头去,不再搭理美国救护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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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两名荷枪实弹的美国警察上来了,这对男女义正词严地讲述自己大病已愈,无需下飞机接受治疗的道理!”美国警察伸手挡住这对男女争先恐后的话:“我们是警察,唯一的职责是要你们离开机舱!作为警察,只需要考虑您二位离开机舱的方式!”
这对男女无计可施,垂头丧气,准备走下飞机,不料又被美国救护人员拦住了:“根据规则,您二位必须坐在担架上下飞机,以防意外发生,这是我们的职责和专业流程!”
这对男女极不情愿地爬上担架,被美国人抬下飞机去了。其手提行李和托运行李也相继撤离航班。
我们中国人最能讲道理,特别能讲自己的一套道理。但是在国际社会,没有人愿意听你讲道理,大家都是讲规则,讲程序。如果违反规则和程序,而且还胡搅蛮缠,甚至撒谎欺骗,后果非常严重,不堪设想!
悬念和教训
尽管航班在高空释放了许多燃油,但是落地时航班的总重量依然超过了美国的规定。航班从头开始例行机械安全检查,加油等一系列规定动作。机舱门重新关闭50分钟后,本次航班再次起飞,那一对男女被强行留在了美国安吉雷奇。接下来的故事我很好奇,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任何答案:
他们会承认是撒谎吗?
他们如果承认撒谎,将面临怎样的后果?
他们如果不承认撒谎,美国将检查出怎样的结果?
如果美国医学系统检查的结果不能解释航班上发生的一幕,将会又有什么样的结果?
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复杂的检查流程,昂贵的检查费用……特别尴尬的境地,不能自圆其说的窘迫,甚至面临被指控刑事犯罪的风险。这一对男女的整个旅行计划被彻底打乱了,甚至人生的整个规划都很可能因此而改变。
耍中国式的小聪明、占小便宜、渐而撒谎、不得不用更多的谎言去遮盖谎言的漏洞,其结果势必适得其反,欲盖弥彰,丢人现眼,自己把自己一步一步逼得进退维谷。我想,这对男女是不是肠子都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