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是人的精神疲劳时自然产生的一种生理需求,但佛教却把睡眠看作是妨碍修道的因素之一。有一个故事反映了佛教对待睡眠的这种态度。
优婆毬多是佛教中的知名人物,以坐禅著称,他传教的中心在古印度的摩突罗国。据说,那个国家有一位富家公子哥儿生性懒惰,喜欢长日久睡。
当优婆毬多在此国传教的时候,许多人都慕名前往求教,并在优婆毬多门下得道成圣,证成了阿罗汉果。那位富家公子哥知道此事后,也忽然心血来潮,来到优婆毬多门下,请求出家修道,想博取一副金刚不坏之身。优婆毬多同意了他的请求,为他剃度授戒了。但这位公子哥恶习难改,虽已出家,却与在家没什么两样,终日只是大睡不醒,根本不进行佛法的修习。优婆毬多为了使他改掉这一毛病,便将坐禅的方法教给他,想让他在坐禅中克服终日的困意。
坐禅的关键在于心神专一,那位公子哥没法精神集中,所以在坐禅的时候仍是长睡不醒,禅定的功夫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进展。
有一天,优婆毬多特意领著这位公子哥走到密林深处,让他在此潜心修习禅定,自己在边上监督。可是仍没有用,那位公子哥坐下不久便又呼呼大睡了。优婆毬多在边上看着简直毫无办法。正好此时有一条怪蛇从身边经过,样子非常怕人,优婆毬多便将这条蛇抓住,头下尾上地吊在公子哥的面前。
公子哥睡足了觉,悠悠醒来,忽见面前倒吊著一条怪蛇,样子可怖至极,立即被吓得睡意全无,匆忙跑到优婆毬多跟前。优婆毬多明知故问:“你不去坐禅,慌慌张张跑到我这儿什么?”那位公子哥心神仍然未定,说:“我那边的林子里有一条怪蛇倒悬在空中,样子怕人极了。”优婆毬多说道:“蛇有什么可怕的,你还是回去坐禅吧!”公子哥说:“太吓人了,我可不敢去了。”
优婆毬多又说:“说起来,那条怪蛇虽然吓人,却还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对你来说,最可怕的应是睡眠,不是蛇。你却怕蛇不怕睡眠,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你且想想看,怪蛇虽能令你心惊肉跳,却能防止你睡大觉;睡觉虽能让你一时舒服,却妨碍着你修习圣道。孰轻孰重是再明白不过的了。话说回来,如果那条蛇真的伤了你,所害的不过是你今世的肉身,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如果你一直睡下去,那么睡眠所害的就是你的无限来世了,你就会永远地沉沦于生死轮回之中,永远没有解脱的希望,怎么证成罗汉果,炼成金刚不坏之身呢?所以,睡眠的恐怖远甚于怪蛇的吓人,你还是回去坐禅吧。”那位公子哥听了优婆毬多的解释,心中惊恐不已,对怪蛇反而不怕了,急忙走回原来的地方,修习起禅定功夫来。由于怪蛇在身边,他再也不敢放心睡觉了,禅定的功夫自然也就得到了进展。自此之后,那位公子哥便每日在怪蛇身前练习禅定,思考佛教真理,终于改掉了恶习,证成了阿罗汉果。
佛教为什么反对过多的睡眠呢?原来,佛教理论认为,人们认识宇宙真理的工具是一种超越的智慧,或叫圣智。这种智慧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的,它从禅定中得来,是禅定修炼达到一定程度所产生的结果。因为是要从禅定中得到圣智,所以禅定时精神便应集中。而睡眠则使意识处于散乱状态,无法集中精神进行禅观思考,所以,佛教便不允许教徒睡眠太多。上则故事所要说明的就是这个问题。我们注意到,佛教还曾把睡眠作为恶业之一,组织到其教义学说之中,就更表明了它对待睡眠问题的重视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