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常说:得意之人读孔子,失意之人读庄子。
老庄一派自古以来都被视作消极避世之说,然而在当今这个物欲横流,人心浮躁的尘世,求一点庄子的逍遥气质养心,或许可以为每一位疲于奔波的世人,安一己平和淡定的豁达。
忘适之适,曰心斋
心斋是心要守斋,要把各种复杂的意念、成见、欲望通通去掉。就好比打扫一般,扫净屋子里的杂物,才能容得了更多的东西,放下只为更好的拿起。
《庄子》中有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个工匠很会雕刻,他刻的人与真人完全一样。君王看了吓一跳,问他:怎么能刻得那么像呢?工匠回答说:我开始刻的时候,一定要先守斋,三天之后,心里就不会想“庆赏爵禄”,守斋五天之后就不敢想“非誉巧拙”,七天之后,就忘了自己有四肢五官,最后达到气定神闲的雕刻境界。
故事听起来有些夸张玄妙,但其中道述的哲思却扎实可行。依庄子看来,一个人活在世上,就应像鱼活在水里一样,让自己尽量做到不受物质心魔的羁绊,学会随遇而安,去感受自在豁达的心境。
对世人,心斋最好的应用就是做到“忘适之适”。有些时候,愈是渴求什么,愈得不到什么,正如那句: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不似俗世之人,庄子遇事从不强求,他的“无心之柳”就是为之能为,忘适之适。
因为当你真正把舒适忘记的时候,才是真正的舒适。同样,当一个人抛开无用的欲求焦急,只专于当下,往往获得的是超乎想象的回馈。
无故而忘,曰坐忘
与心斋相对的就是坐忘。可庄子并没有解释什么叫坐忘,后世说辞无数,但曾国藩的解释怕是最妙最贴切的:“无故而忘,曰坐忘”。意思就是:忘了就是忘了,没有原因,也不追究。在他看来,万事可忘,如何不洒脱?
如今,人们所有的心思都被外界光怪陆离的物质所吸引,却独独忽略了人本身应有的内心世界构建,这种情况造成了内与外、精神与物质、心灵与外在发展上呈现出的不平衡。
用于今人,庄子眼中坐忘的“忘”不是忘掉一切的回归山野和消极避世,更多的应是片刻的思考与审问。暂且忘了浮华的虚名,回到本真的澄澈,去想想于自己、于社会而言,一直孜孜不倦追寻的价值是什么。
《庄子•秋水》中有段故事:庄子垂钓,楚王派人来请庄子出山,庄子持竿不顾,问他们乌龟是愿意被丝绸覆盖着,珍藏在庙堂里,还是愿意在泥水中。使者答,愿在泥水中。庄子便说,你们去吧,我要在泥水中自在。
同样的问题,孩子可以给出和庄子一样的答案,大人却往往做不到。这也就是为什么孩子们的笑声如此爽朗,他们永远比我们更容易获得快乐。
人们眼中的失意得意,往往都是局限于世俗框架里的。而读庄子,他永远可以把你带到更高远的视界里,超然物外,游于逍遥。
正如他说的心斋与坐忘,如果无法逃开这浮躁的世界,何不先把自己的内心修得不那么急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