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喻梅；图/National Gallery of Art

一道光芒正对着那垂死的人，仔细看才知道那是耶稣基督。

死神右手中握著一只锋利的箭，好像随时准备插入守财奴的心脏。

一个小鬼还从帷帐底下钻出，把一袋沉甸甸的金币放在他床上，催他早死。

床脚边的柜子是财主囤积财宝的地方，画家波许用非常细腻的手法表现了财主钱财来路的肮脏。

1490年作，油画于木板，原作尺寸：93×31cm，美国华盛顿区国家画廊收藏。

波许（Hieronymus Bosch，1450∼1516，或译波希）是文艺复兴时期的尼德兰（今荷兰）画家，他虽然不像意大利艺术家那样注重精准的人体结构和美感，但是几乎每一幅作品都充满着想像趣味，并且蕴涵了深刻的人生哲理。他在1490年的作品《死神和守财奴》，诠释了对于金钱与生命的观点。是一幅百看不厌的精品。

来时一身光 走时一身光

画中讲述一个终生追求不义之财的人临死前的故事，他卸下了盔甲和武器（在画面的低处），只能裸著身子病恹恹的坐在床上。波许似乎借此暗喻世人“来时一身光，走时还是一身光”，物质财富“生带不来，死带不去”。

从画面的表现手法可以看出，其财富是抢夺来的，送钱管钱的都是妖魔鬼怪。波许在一个画面中同时表现了守财奴的两个生命时段：一个是病床上的瘦弱老人，而另一个则是过去那个健康的他，穿着朴素的衣服（由于吝惜金钱），在床脚前正满足的将几枚钱币放入由一个小鬼捧著的钱罐子里，这个情节表现他盘剥的残酷，连几枚小钱都不肯放过。

毫无疑义，床脚边的柜子是财主囤积财宝的地方，画家波许用非常细腻的手法表现了财主钱财来路的肮脏，在雨伞撑著的柜子里，左边有一个方盒，放满的纸币已经溢了出来，而柜子底下有一个鬼仍在努力向上举著一张纸币……

“命中有时终归有，命中无时争也无”，中国很多老人都知道：命里没有，豪夺强掠就是跟自己过不去，就是用命去换，就是在缩短自己的寿命。

由于搜刮不义之财，守财奴招引来了许多魔鬼和业障潜伏在病床的四周，就在垂死之际，一个小鬼还从帷帐底下钻出，把一袋沉甸甸的金币放在他床上，催他早死；一个妖怪幸灾乐祸的趴在病床的上方等待着必然到来的惩罚；死神狡猾的探进头来，祂那只伸进来的右手中握著一只锋利的箭，箭头正瞄准著守财奴，好像随时准备插入他的心脏。

耶稣以慈悲之光  召唤最后的觉醒

故事似乎已经结束了，守财奴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他未盖棺已定论。但是令人惊奇的是，在死神站立的门上方有一个小小的窗口，它在画面中占有的面积只有门的1/16，那里射出了一道光芒正对着那垂死的人，仔细看才知道那是耶稣基督发出来的，尽管他在画中和死神的大小比例非常悬殊，但死神是来取财主性命的，而耶稣是用慈悲之光召唤财主的神性！

再仔细看，有一位带翅膀的守护天使跪在床上，左手搭在守财奴的左肩上，张著嘴、右臂急切的伸向耶稣似乎在恳求什么，那仰望的虔诚目光令人动容。

耐人寻味的是，这时，那位富翁没去理睬放在他床上的一袋金币，他伸出左臂，目光专注的望着那束生之光。画面上天使和守财奴伸出的手臂形成优美的平行线，都向着耶稣。

在波许的其它作品中也经常透露这样的讯息：无论人干了什么蠢事，犯了什么过错，慈悲的神都会给他们机会，等待着他们自己最后的觉醒，只要觉醒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