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怡秀

达芬奇（达文西）、米开朗基罗和拉斐尔是文艺复兴意大利三杰。前两期我们介绍了米开朗基罗和拉斐尔，本期完结篇介绍达芬奇。

列奥纳多．达．芬奇 Leonardo da Vinci（1452 ~1519）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除了〈蒙娜丽莎〉、〈最后的晚餐〉等经典作品之外，他的博学多才也是为人所乐道的。不仅集画家、雕塑家、建筑师于一身；对音乐、数学、机械、工程和各种自然科学领域也有深入的研究；在解剖、视觉和水力方面的认识更是超越了他的时代；同时也凭着想像力发明了许多器械。

然而，历史赋予达芬奇天纵奇才的真正目地，应该还是让他将这洞悉事理的智慧，结合对人性的观察和对美感的敏锐直觉力，在艺术创作上充分发挥，完成他引领人类艺术走向成熟的使命。有学者认为，从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开始，文艺复兴的美术才正式进入了盛期。所以虽然达芬奇大半生属于15世纪，但由于他是使艺术达到成熟阶段的第一人，所以后人将他与两位后进，米开朗基罗和拉斐尔，并列为文艺复兴盛期的三位巨匠，并称为“文艺复兴三杰”。

童年时期

一四五二年四月十五日，列奥纳多．达．芬奇出生于佛罗伦斯境内的Vinci镇。父亲Ser Piero da Vinci是一名公证人，家族四代都从事公证业。母亲Caterina出身农家，父母并未结婚。由于是私生子，达芬奇很小就离开生母，由父亲带回家族中教养，因此达芬奇对他的生母一无所知。这种非正式的名分使他从小受到歧视，一生蒙上阴影，根据记载，达芬奇自幼表现出不凡的才华，数学能力强，举止高雅，谈吐不俗，喜欢交朋友。在音乐方面也很有天分，能弹奏竖琴即兴伴唱。当然，最出色的表现还是在绘画上。1466年随父亲在搬到佛罗伦斯。老达芬奇发现儿子的绘画的才能后，便将他的一些习作带给艺术家好友维洛其奥（Verrocchio， 原名Andrea di Cione，1435-1488）评鉴，结果维洛其奥大为激赏。年轻的列奥纳多便高高兴兴地成了维洛其奥的入室弟子。

学徒时期           （1466-1472）

当时维洛其奥是佛罗伦斯最有名的全能艺术家，雕塑、金工、木刻、绘画、铜铸，珠宝设计等样样精通，而且对建筑、工程也有涉猎，同时对天文、地理、历史和音乐都有兴趣。他的工作坊不只是十五世纪后半佛罗伦斯最大的一个，同时也是人文荟萃的场所，许多学者、艺术家经常在此聚会，讨论学术问题。不少赫赫有名的大师，如波提且利（Andrea Botticelli）、佩鲁吉诺（Pietro Perugino，拉斐尔的老师）、吉兰达忧（Domenico Ghillandaio，米开朗基罗的启蒙老师）、和克瑞迪（Lorenzo di Credi）等也都在这里工作过。

工作坊（workshop）是文艺复兴时期一个艺术家技艺养成的必经之途。那个时代并没有教科书，除了口耳相传的知识，学徒必须从“做”中学起。十五世纪的艺术家都被视为艺匠，只有达到像维洛其奥那样的名望才有社会地位。工作坊的任务五花八门，例如装饰比赛的盾牌、为嫁妆箱画装饰图案，洗礼盘、死者面模、还愿的装饰板，肖像画、祭坛画，有时还要做纪念雕像，最多的是礼拜堂的宗教壁画。工作坊也受到工会等组织的严格规范，老师和学徒之间有一定的权利义务。一般学徒在14岁左右进入工作坊，第一年，除了帮忙杂事外，学徒要先学习素描基本功，再花几年学习其它绘画必备的相关技能，如研磨颜料、制作画笔、准备画板和打底、处理金箔等。在这些技巧熟练之后，才能开始学习绘画。艺术家也有责任让学徒有机会参与工作，从实际操作中学习。绘画技巧达到一定基础的学徒，会先参与绘画工作中比较不重要的部分，技术好的学徒则可以参与到比较重要的部分。

达芬奇在维洛其奥的工作坊中可谓如鱼得水，获益良多。维洛其奥本身多才多艺、学识渊博，着重以科学理论来处理绘画和雕塑的技术问题，对解剖学和透视法尤其重视，是个观察力敏锐的写实派画家。对学生要求严格，又能循循善诱；达芬奇在工作坊打下了基本功的坚实基础，学会了各种绘画和雕塑的技艺，才华也得到充分的成长和发挥。在这个环境中达芬奇还接触了许多学者、艺术家和科学家，吸收了当时最先进的知识与人文思想，这些都成为未来达芬奇在科学方面研究的基础和美术创作的灵感泉源。

1472年，20岁的达芬奇加入了圣路加工会成为正式的艺术家，这意味着他的美术才能已经受到充分肯定。但是，或许出自对老师和工作坊的情感，他并不急于自立门户，继续待在维洛其奥的工作坊当了几年助手。

在这一段时间，达芬奇帮助老师维洛其奥完成了著名的〈基督受洗图〉，这是1472年维洛其奥受佛罗伦斯圣．萨尔非（San Salvi）教堂的委托制作一幅祭坛画。维洛其奥画了画面中央主要的部分─正在进行洗礼的施洗约翰和耶稣；而最左边的天使和背后的风景则交给爱徒达芬奇处理。（最左边捧著耶稣衣袍的确定是出自达芬奇之手，但是另一个天使有学者认为是波提且利之作。）据说后来维洛其奥看到这灵秀的天使时候，感叹后生可畏，发誓将来不再画画了。

达芬奇在画中采用了当时还是新技术的油彩，而维洛其奥采用的是蛋彩。这也说明了达芬奇勇于尝试新事物。

作品引领风骚

达芬奇对人体的研究非常认真，他所画的裸体素描显示出他对人体结构的注意，还有光线投在肌肤所产生的变化等。他在1480年代中期开始在米兰研究解剖学。他躲避教会的禁令，藏身在墓地，以科学的方法解剖过30多具尸体，并以素描方式留下记录。在绘画方面而言，达芬奇是意大利文艺复兴盛期的古典风格的开创者，他认为最有价值且最困难的绘画目标，是将人类灵魂意图透过肉体的行动去表现。他同时紧密结合空间结构和人物形体，赋予画面稳固的中心力量。他在绘画技法上创立了两种新技巧：“轮廓模糊法”﹝晕涂法，chiaroscuro﹞，以及“空气远近法”﹝sfumato﹞。“轮廓模糊法”乃是藉著光线明暗的微妙变化，使形态柔和，并与周围景物融合一起，使得人物有丰富的生气；“空气远近法”则是借由让远方的景物失去原有的色彩，反用蓝黑暗色来表现画中的空间深度。在著名的〈蒙娜丽莎〉﹝Mona Lisa﹞作品中，就可以见到这些技法的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