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免除“奥氏健保”(Obamacare, 即ACA)强迫人们买健保所造成的经济负担,及保存“全民健保”这个理想的可行性,美国众议院共和党上周修改了原本胎死腹中的“美国医疗保健法”(AHCA),并在没有任何民主党支持的情况下以217对213的票数将其送给参议院审核。
从胎死腹中到获得共和党内温和派和保守派的共同支持,新版AHCA的通过要拜所谓的“麦克阿瑟修正案”之赐。该修正案里的“州级豁免”(state waivers)条款基本让各州政府自行决定是否废除奥氏健保,而获得了共和党内保守派的支持。
在这个条款下,只要各州保证提供健保给有病史的高风险人群,AHCA允许每州政府决定是否参与联邦的健保计划。AHCA将在10年内拨出$1,380亿补助这类高风险人群的保费。
申请豁免后,州内的健康保险公司将被允许做三件事:
1.相同的保险,老年人的保费可以超过年轻人的5倍以上;
2.取消某些法定的福利,如产科保健、心理健康和处方药;
3.对有病历的人,如癌症,糖尿病或关节炎患者,可提高保费或拒保。换句话说,高风险人群的健保将成为州政府的责任。
其实,ACA和AHCA代表的是美国两党之间的政争。健保专家,常安保险负责人常中政认为,美国医疗成本高昂是健保保费居高不下的根本原因:“今天健康保险的保费实际上它是医疗费用的一个反应,因此不管你再怎么样补贴,再怎么样子的动用政府的经费来协助民众去买,如果你今天医疗费用本身没有办法降低的话,这个保费是没有办法控制下来的。”
奥氏健保强制民众买健保,分摊了那些高风险人们的保费,却增加了许多中产阶级家庭的经济负担。AHCA立法的目的则是为了减轻中产阶级家庭的负担。
两度丧失亲人,决心挽救法案
“州级豁免”条款受到美国主流媒体的攻击,因为如果实质的医疗费用不下降,联邦政府提供给高风险人群的补助势必无法长期压低保费,而造成有病史人群的保费上扬。
在第一个版本的AHCA失败后,原本默默无名的新泽西众议员,汤姆·麦克阿瑟(Tom MacArthur)决心要挽救这个法案。他斡旋在共和党温和派的“星期二团”(Tuesday Group)和保守派的“自由小组”(Freedom Caucus)之间,获得了一个不完美,但能在两派之间获得足够支持的折衷条款。
选区在新泽西南部,费城以东的两任议员麦克阿瑟属于共和党的温和派。在从政之前,他曾是一家保险公司的总裁,专长是提供保险给“没人愿意保的对象。”
“他一辈子在保险业,他了解保险精算学里的细节,”众议院议长保罗‧莱恩(Paul Ryan)对媒体称赞麦克阿瑟对这个复杂议题的理解,“所以他才能提出这个有创意、有效的修正案。”
麦克阿瑟在接受NBC电视访问时被问及,他为甚么这么努力地为AHCA奔走。欲言又止,麦克阿瑟最后娓娓道出他自身的经历。
56岁的麦克阿瑟的第一个孩子名叫格雷西(Gracie)。他的妻子黛比在怀格雷西四个月时就知道宝宝的大脑不会完全发育。夫妇俩仍然决定要把孩子生下来。他们费劲地找到了一位不主张终止怀孕,并同意照顾黛比的医生让格雷西产下。
医生原本不认为格雷西在出生后能存活下来,但她活下来了。不过她从来无法走路,只能说几句话,而且时常发癫痫。格雷西活到11岁时就死了。
虽然麦克阿瑟有健保,但并不涵盖女儿所有的医疗费用。格雷西死时,年轻的麦克阿瑟夫妇面临了$100万美金的债务。
麦克阿瑟知道格雷西昂贵的医疗费用导致同一保险计划里的其他受保人也要负担更高的保费。这个现象仍然存在于奥氏健保中。他认为像他这种需要昂贵医疗服务的人的保险应该和一般人隔离开,才能降低一般人的保费。
“格雷西是最甜蜜的孩子,”他说,“我女儿11年的生命完全改变了我的生活。”
格雷西在一次严重癫痫后昏迷,再没醒过来。麦克阿瑟把耳朵凑到她的胸前,聆听她最后的心跳。
“人们在她的葬礼上说,当你被格雷西拥抱时,你知道你真的被拥抱了,”他含著眼泪回忆道。
这不是麦克阿瑟家庭里唯一一次悲剧。当他四岁时,他的母亲死于癌症,而他的父亲没有保险。
“我记得他一生都同时做三份工作,因为他不想申请破产,”麦克阿瑟说,“他在我上大学时终于偿清了母亲的账单。”
麦克阿瑟认为他的修正案能帮助那些跟他经历类似的人,但也明白还有更多的立法工作要做。他承诺说:“我一直致力于确保最弱势群体得到健康保险的保障。”
他希望他的同事在听到他的故事后能了解他的出发点。他说,“对我来说这不是一些意识形态,我只是想解决一个问题。”
AHCA法案重点内容
AHCA过了众议院,还面临参议院的审核。这个法案可能不会在参议院通过,也可能面临大幅修改。如果它能维持原貌通过参议院,人们可望看到以下的改变:
1. 不再强迫购买保险 – 人们不再因为没健保而在报税时被罚款,而且可以使用联邦税收抵免(tax credit)来购买保险,不再要求购买奥氏健保(Obamacare)。
新的法案仍然鼓励美国人民购买健保。只要人们的保险不中断超过63天,保险公司不可因过去的病历而拒保或提升保费。但如果保险中断超过63天的话,保险公司有权将保费提升30%。
2. 税收抵免以年龄为准 – 不同于奥氏健保以家庭收入来决定税收抵免和补贴,众议院共和党的计划以年龄决定税收抵免额。20几岁的人一年可获得$2,000的抵免,而60岁以上者则可每年获得$4,000的抵免。
免除多项健保税 – 奥氏健保征收了许多税项,以用于补贴人们的保费。AHCA几乎将他们全部取消了。这个总额约$5,920亿的减税包括对个人年收入$20万(已婚夫妇$25万)以上征收的额外税、对健康保险公司和医疗器材商征收的税、和健康保险公司发给高级员工薪水的扣除额(executive pay deduction)。
3. 白卡健保不再扩张 – 奥氏健保使用联邦预算补贴更多低收入者的健保,然而AHCA将于2019年起拒绝放弃白卡者重回白卡计划,并每年以一次性的方式拨款给各州,将白卡计划的营运转嫁给各州政府。
国会预算办公室(Congressional Budget Office, 简称CBO)估计,此举将缩减白卡健保人数,从而节省联邦政府$8,800亿。
4. 允许各州退出联邦计划 – 即上述的“州级豁免”(state waivers),这里不再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