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同年龄的人脑子里想的是跷课、夜游、打工、考试、就业与22K时,她想的是爱的真谛、生命的价值与人生的意义!
年仅二十三岁的女生,却拥有独自闯荡天涯七年的经历,足迹踏过亚洲、中东、东非、欧洲、中南美。这片广袤的世界给了她多少独特的视野?超越年龄限制,她用心思索人生行进的领悟与感动。
我的左脚重复感染蜂窝性组织炎了。
过了边境抵达卢旺达之后,我走过几条街,开始感觉到左脚特别酸痛,虽然心里一直默念著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但傍晚时它已经肿得和之前感染时一样大了,一模一样的症状,温热、肿痛,难以接受自己可能又没办法走路了。
我躺在床上对着旋转的电风扇发呆,除了错愕之外,还是得先让脑袋冷静下来,想想在这个边境的小村落该怎么治疗重复感染的左脚。还记得同时感染疟疾和蜂窝性组织炎时,躺在床上的几个礼拜内,读了好多疟疾和蜂窝性组织炎的文章,我写下几种治疗蜂窝性组织炎的抗生素,以及适合的止痛药,原本希望再也派不上用场,没想到又遇到了。
趁著左脚还没有痛到无法行走之前,走到附近的药局,在纸上写下四、五种抗生素的名称,只希望他们有卖其中任何一种。药局的两、三位妇女挤在那张纸前面皱着眉头,再抬起头看我。曾是比利时殖民地的卢旺达,她们说着一口流利的法文,我一个字也听不懂,却从她们的肢体语言读出:这里没有那张纸上的任何一种抗生素。花了好一些时间沟通,才让她们了解我想知道这里有卖哪些抗生素。她们把几个药罐排列在桌上,我一一写下每种抗生素的名称,再一跛一跛地走回去,连线上网,搜寻那些我毫无概念的药品名称,浏览过一篇又一篇的医学文章,希望药局里所卖的抗生素中,至少有一种是可以治疗蜂窝性组织炎的。
我找出其中两种抗生素可能可以治疗蜂窝性组织炎,我当时根本就不确定,但除了赌一把之外,别无选择。我再走出去买药时,脚已经痛得几乎无法走路了。走进药局时,眼泪简直快要飙出来了,买了药,当场把药吞下,然后祈祷它对治疗我的脚真的有效。
我当时真的有点绝望。
有时候就是别无选择,当事情发生,不管多么不愿意,多么不想接受事实。人真的不会没事就变得勇敢,直到勇敢成为唯一选项。
原以为自己那个晚上会哭着入睡,奇怪的是我没有。
──节录自《路过:这个世界教我的事》/ 时报出版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