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神韵清淡远
融贯千秋透云天
遥看当年风流君
不羡江山只羡仙
围棋融合艺术、易理、谋略、智慧于一体,是中国古代充满佛、道、神色彩的半神文化之典范。自尧起源,历朝历代围棋一直深受帝王将相、文人雅士、市井百姓的垂爱。
春秋战国时期,当时已十分风行的围棋在诸子百家的言论中频频出现。受老子亲自传道的尹喜真人所著《关尹子》曰:“习射、习御、习琴、习弈,终无一事可以息得者。”可见那时琴棋已成风尚。
到了汉代,宫廷内盛行围棋,据《西京杂记》记载:“戚夫人侍高帝,于八月四日出雕房北户竹下围棋。”著名东汉史学家班固所作的《弈旨》是现存最早的关于围棋理论的专著之一。
三国时围棋深受群雄青睐,据《三国志》等文献记载,曹操、诸葛亮、陆逊等英雄豪杰均是围棋高手。《三国演义》中提到诸葛亮隐居隆中时,赋有《围棋歌》:“苍天如圆盖,陆地似棋局,世人黑白分,往来争荣辱。荣者自安安,辱者自碌碌,南阳有隐居,高眠卧不足。”道出了诸葛亮超然脱世的智者风范。
此外,关羽也有肩中毒箭,一边接受刮骨治疗一边安然下围棋的美谈。而东吴孙权之兄孙策和吕范下的棋谱仍保存至今,是世上留存最古的棋谱。
到了南北朝时期,不少皇帝喜好围棋。据《南史》记载,宋明帝特别为弈棋者设置了“围棋州邑”的专门官署,这是中国历史上帝王首次为棋士们设立官署。
一心向佛的梁武帝萧衍也是个棋迷,撰有《围棋赋》、《围棋品》、《棋法》等专著,他曾令大棋家们主办了一次全国性围棋赛事,规模宏大轰动一时,这是有据可查的最早一次全国性围棋比赛。
隋唐时期是中国历史上文化艺术的鼎盛时期,围棋的发展也达到高峰。不少有关皇帝观棋、弈棋等佚事佳话记载于文献之中。
〈围棋仕女图〉(维基百科)
唐朝在宫廷内设棋博士,翰林院还设有“棋待沼”、“画待诏”、“书待诏”的官职。因围棋战术与兵法关系密切,唐代以前,辑录围棋著作多归入兵书类,而唐书却将其归入《杂艺术》类,可见,在诗如潮涌、棋如星云的盛世唐朝,围棋的艺术性受到广泛重视。
一代圣主唐太宗李世民也雅好围棋,并作有不少围棋诗赋。著名的太原起义,便是李渊、李世民父子借由博弈为掩护,与众人策划而成的。又唐太宗常与门下十八学士弈棋,后人并因此画有〈十八学士弈棋图〉。
〈十八学士弈棋图〉(网路图片)
而在杜光庭所著的《虬髯客传》中,则记载了虬髯客和道士邀李世民往马行东酒楼观弈,藉机看他是否有帝王之相。结果道士一看到李世民“神气清朗,满坐风生,顾盼炜如”,便惨然曰:“此局全输矣!于此失却局哉!救无路矣!复奚言!”之后,虬髯客便因此而退出了争天下的行列。
《虬髯客传》李世民观棋图(网路图片)
中国古代许多帝王均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南唐后主李煜可谓风流君王的代表人物。他的一曲〈虞美人〉:“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成为脍炙人口的千古绝唱。
他不仅诗词倍受后世文人士大夫的推崇,而且也酷爱围棋。据《全唐诗》记载,后主下棋时,还没几岁的弟弟李从谦爱在一旁观看,后主曾让他写了一首〈观棋〉诗。其父中主李景及其兄弟也都是诗赋、围棋好手,深受李煜赏识的唐末五代著名画家周文矩所画〈重屏会棋图〉,描绘了他们对弈时和谐而又其乐融融的情景。
到唐、五代、宋时的一个重要特点是围棋在文人墨客中广为流传。著名的文人之中,杜甫、白居易、刘禹锡、杜牧、欧阳修、苏轼、黄庭坚、陆游、辛弃疾、文天祥等等不仅会下围棋,而且多是好手,且着有许多关于围棋的诗文词赋。
五代〈重屏会棋图〉(网络图片)
宋代文人范仲淹也是其中的一位,其〈岳阳楼记〉中“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名句为后世所传诵,他曾以“一子重千金”的诗句描写下棋,还立下过“吾当着棋史”的宏愿。
宋太宗是个围棋高手,有“善弈”、“绝格”之称,当时的一些国手都下不过他。据《通志》、《宋史艺文志》及《皇朝类苑》记载,太宗着有《棋图》一卷、《御制角局图势》数卷。
宋太宗还常作些死活棋势考朝臣们,太宗曾制过三个棋势:“对面千里”、“独飞天鹅”和“海底取明珠”。
这些棋势被宋朝文学家王禹傅在诗中描绘为“天机秘密通鬼神”,并记载于宋人围棋国手、棋待诏李逸民的《忘忧清乐集》之中,这本载有大量古谱的围棋专著因宋徽宗“忘忧清乐在枰棋”的诗句而得名。
围棋到了明朝大为昌盛,名家好手辈出。据《渊鉴类函》等文献记载,明朝多位皇帝喜好围棋,开国谋臣刘伯温善下围棋。
明〈高士下棋〉(网路图片)
传世名著《西游记》作者吴承恩对围棋也颇有造诣,他的围棋诗〈围棋歌赠鲍景远〉堪称当时的代表作,诗曰:“海内即今推善弈,温州鲍君居第一,……甲第公侯饰马迎,玉堂学士题诗访。去年我客大江东,鸡鸣寺中欣相逢。四方豪隽汇观局,丈室之间围在重。”诗中反映当时社会对围棋的推崇。
直到晚年吴承恩还赋诗:“一枕梦江南,棋声在秋寺。”藉以怀恋当时的美景。
清朝康乾盛世期间,政通人和,国泰民安,棋运也极为兴盛,涌现出众多围棋名家高手,其中的黄龙士、范西屏和施襄夏被尊为“棋圣”。
黄龙士的棋艺可谓出神入化,他的弟子徐星友从师修业曾三年足不出户。在星友达到被让两子的水平后,师徒下了十局棋,这十局双方尽智竭力,呕心沥血,前古所未有,十局终了,星友一跃于龙士之左,这天惊神泣的古棋局被称为〈血泪篇〉,闻名遐迩。
其后,范西屏与施襄夏的《当湖十局》堪称精妙绝伦,也是中国古代对弈中登峰造极之局。
围棋在中国几千年文明史上留下的美文佳话不胜枚举。然而,由于围棋雅俗共赏,智者也有用之于权谋,俗者也有用之于赌博,喜者也有为之沉溺而荒废正务,因此围棋也受到古代一些忧国忧民者的贬低,有甚者更指责其丧志误国。
其实,那些并非围棋本身的瑕疵,而是弈者自身的道德境界不同所致。从修炼界 角度来看,国之兴亡乃随天象演化,自有定数,非人力可改,更谈不上归咎于围棋,何况自古许多盛世王朝的帝王将相和卓有成就者也都是围棋雅好者。
此外,具有神奇色彩的是,围棋还出现在惊世预言之中,如宋朝邵雍的预言〈梅花诗〉后三段第一句“如棋世事局初残”,就不仅仅是在感叹世事变幻如棋局,其背后还隐喻着重大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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