纾困协议案 德希国会成关键

公投遭至欧盟反弹  希腊偷鸡不成  纾困条件更加严苛

【看中国记者万厚德综合报导】几度触礁让全球经济陷入焦虑不安的希腊纾困案谈判,在德国总理默克尔不为所动与不排除“希退”的坚持下,最终让希腊总理齐普拉斯屈服,在全盘接受远比公投前更为严苛的纾困条件下,于7月13日达成同意进一步谈判的协议。后续纾困案是否过关,就端赖各欧盟国国会,特别是德国与希腊,是否同意此最终的纾困条件内容。

历经17个小时,被形容如幼稚园般吵闹的欧盟财长马拉松会议,在13日终于达成同意与希腊进一步谈判的协议,要求希腊在3天内,也就是15日,完成相关改革措施立法并立即赋予实施,藉以交换开启3年860亿欧元的第3波纾困案谈判。被希腊公投逼到墙角的默克尔,在17个小时谈判过程中几无转圜,坚持无改革就没有纾困,多数欧盟国家对齐普拉斯的反复态度,也信心全失。于此氛围下,最终提出较公投前更为严苛的条件,在大限之前,迫使齐普拉斯对国际债权人几近全面投降,照单全收此让希腊人备感羞辱的纾困条件,但也因此换得希腊得以续留欧元区。

丧权辱国 公投弄巧成拙

协议内容除对提高税率、削减年金与支出等提出较公投前更为严苛的条件外,更进一步提出希腊重大决策由欧盟监控,以及设立500亿欧元用于偿债的国有资产民营化独立信托基金等涉及主权的新条件。对于后者,在齐普拉斯的哀求下,原本坚持全数用于偿债的默克尔松口,同意其中25%可投资希腊。对齐普拉斯而言,只能用一败涂地来形容,相较于公投前欧盟所提出的条件,只能是徒呼负负。

此前曾有希腊务实派劝告在强硬与务实派间摆荡的齐普拉斯,改革要趁早,否则当欧盟不耐时,条件只会更为严苛,最终将得不偿失。真是一语成谶。

自恃而骄 欧民意不买帐

强硬派的前财长瓦鲁法基斯坚认,欧盟不会驱逐希腊,因此,只要坚持到违约前的最后一刻,欧盟必然让步进而给予更为宽松的条件;齐普拉斯则认为,唯有当纾困失败让希腊经济陷于崩溃,左派执政党才会同意债权人条件。二人初衷虽有不同,但最终立场相同,就是“拖以待决”,而公投就是齐普拉斯对此立场淋漓尽致的表达,将希腊人民逼到绝地,不得不放手让他全权参与协商的极致作法。但始料未及的是,公投激怒了德国人民,默克尔几无招架,“希退(Grexit)5年”(希腊暂时退出欧元区5年)于是成了默克尔不得不的最终选项,让齐普拉斯在错愕中不得不低头认帐。

其实,瓦鲁法基斯对欧盟无法承担“希退”后果的看法没有错,而是误在错用公投激怒多数以撙节自持的欧盟国家。

在面对俄罗斯的西进、伊斯兰国的恐怖渗透、北非偷渡客的大量涌入,希腊都居于地理上与欧盟防务上的关键地位;而经济的艰困,让欧盟国家的极端民族主义再度复萌,威胁到传统的中间路线政治运作,松动欧盟的政治结构,一旦将希腊逐出欧盟,甚至只是欧元区,都将助长这股民族主义的歪风,其连锁效应势将让欧盟崩解。因此,就连德国也都不敢轻言“希退”。无奈公投惹恼了那些仍过著两德合并后撙节苦日子的多数德意志选民,民意最终让默克尔无法再站在希腊这一边,她不得不赞同财长朔伊布勒“希退5年”的折衷方案,迫使希腊接受欧盟的纾困条件。

自辱人辱 民粹操弄希腊

希腊经济学家以“悲惨、羞辱和奴隶制度”来形容齐普拉斯所接受的纾困条件,但“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希债的国际债权三巨头,自始都站在如何协助希腊脱困的立场,除了2次几乎已全部发放的2,400亿欧元援助款外,还为希腊岌岌可危的银行体系挹注了上限为890亿欧元的ELA紧急流动性援助。然而,怠惰成性、竞相逃税、拒绝吃苦改革的积习,加上政客的民粹操弄,让国际债权人转趋强硬,一方面欧盟也不乐见因此所可能导致西葡意三国群起效尤的连锁反应,让辛苦建立起来的欧元区纪律旦夕瓦解。希腊走向今日的结局,只能用自取其辱来形容,至于那些个国际知名经济学家对德国立场的负面评语,则是姑息地助长了希腊自怨自艾但是却不知幡然悔悟的心态。

2008年爱尔兰经济泡沫化,2010年接受IMF约680亿欧元纾困,自此力行撙节,人民无不勒紧裤带,毫无怨言,政府则是削减开支,人民福利遭到大幅缩减,公务员也遭减薪,赋税加重更不在话下,励精图治5年后,如今已是脱胎换骨,经济成长率傲视欧盟,成为国际竞相投资标的。至于西班牙虽仍受困于25%的高失业率,但在撙节改革的严格执行下,今年经济成长预估达3%。即便是德国这个欧盟经济的火车头,到目前为止,不少百姓仍承担两德统一的“美丽苦果”,过著必须身兼数职方能维持统一前生活水平的日子,自家房舍出租给背包客以另辟财源,也早已蔚为风尚。

而前文所提,波罗的海三小国都在2008至2009年全球金融危机中陷入衰退,却也都无一例外地在严格的撙节措施下,不但打下获得进入欧元区的基础,还获得平均3%稳定经济成长的成果。其中爱沙尼亚如今负债只占GDP的10.6%,更是欧元区模范生。历经全球最严重衰退,2年GDP损失达25%的拉脱维亚,在厉行撙节纪律后,如今已恢复生机。对于希腊,他们所不能理解的是,他们所能熬过的事,为何希腊不能?

德希国会将成最大变量

13日的协议,仅是双方达成进一步谈判的意向协定,还需欧盟各国国会的同意,方能成事,这其中尤以德国与希腊为最大变量。默克尔必须说服国会议员支持这项协议,由于最为诟病的债务减记并未列入协议,同时增列500亿国有资产私有化基金以为偿债保证,因此预料过关机率应有5成以上;但希腊方面,要让国会3天之内完成立法,接受这个让左派深恶痛绝的纾困条件,恐非易事。激进的左派议员已声称将奋战到底,并再次鼓动国人坚决向欧元区说“不”。齐普拉斯如果不能获得执政党支持,势须祭出党纪开除反对的阁员与党员,而一旦因此失去国会多数席次,国会改选就无可避免,预料届时齐普拉斯将寻求反对党的支持,合组内阁。

协议不保证同意,“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应是当前欧盟与希腊处境的共同写照。